他听完,只觉匪夷所思,那样的法子能够救活眼前的孩子么?询问再三,她都是一脸坚定,还口称如果不立即这么做,那孩子肯定会夭折的,还不停的推自己往前走,很是急切,口中还不停的说着,快点,快点,不然来不及了。
他本想斥责她胡闹,可是看她笃定,关切的眼神,他竟忍了下来,将自己所学的医术放置一旁,按照她教的法子照做了之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那孩童就吐出了水,清醒了过来,孩子的父母立即跪下说自己是神医,他们毕生铭记之类的等等。
那时的他神情恍惚,匆匆打发走了那一家三口,转身就看到了她尚显稚嫩的面容上的镇定从容,全不似一个稚童。
后来她告诉自己那叫做心肺复苏术,是人在心脏骤停之后必须立即采取的急救措施,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心脏骤停都可以用此方法,还有可能救得性命,可是如果时间过长,那就无力回天了。
问她是从哪里知晓这个法子,她只神秘的笑笑,给母亲抓了药之后就告辞离开。
自此以后,每逢她来,他就时刻关注着,看她个性聪颖沉稳,待人有礼大方,还懂得一些闻所未闻的医学知识,问了几次之后才说是高人所授,虽说如此,可是他总觉得实不尽然,可却想它不透,只得放弃。
“原来如此,竟是这般际遇。”听完徐岩的叙述,张峦喟叹。
“你呀,放宽心,那丫头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徐岩拍了拍放在案上的张峦的小臂,柔声安慰。
“嗯,峦一直坚信瑗瑗会回来的,大夫。拙荆的药不多了,还请您再给抓几副。”
徐岩随即吩咐药童抓药,交给张峦,看他抱拳之后转身掀帘跨过门槛离开。
“瑗丫头,你可要赶快回来哪!”满怀期望的沧桑的面容上此刻竟是露出了几分伤怀。
等到康容一行人到达大沽城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经过守卫的盘查,打听了康氏盐铺的位置之后,康容直奔而去。
远远的就看到了飘扬的布幡,确定了上面的康氏印记,她请郭家兄弟稍等片刻。提起裙摆迈了进去。
中午时分,没有客人的影子,只一个店小二蹲着身子不知做些什么。
“小二。我要见你家掌柜的,你去请他出来,就说五小姐要见他。”
正在检查食盐成色的严平被她突然的出声,惊得立即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康容。
“姑娘。人吓人吓死人哪,这大白天的,有你这么吓人的么?”语气很是怨怼。
康容并不理会,而是将嗓音压得更低,面色严肃的再次重申,“我要见你家掌柜的。就说五小姐要见他。”
听她这么说,严平缓慢起身,斜了一眼康容。口气很是不耐烦,“小姑娘,你别捣乱,什么五小姐,我可是从没听掌柜的说过。你要是买盐直接跟我说就醒了。”
看他这态度,康容也不在和他纠缠。看到柜台旁边的门帘,抬脚就跑了去。
严平愣住,等到康容就要掀帘进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立即冲了过去,抓住了她的手。
“你这丫头,怎么能往里闯?你以为这是你家哪!”将康容往后拉去,严平不住的训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你们掌柜的,放开。”被拉住的康容气急败坏,加大了挣扎的力度。
两人正撕扯不清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严平,怎么回事?”
听到来人的声音,严平立即放手,转过身子,眼前那面容凝重的正是自家掌柜—汤来安。
“掌柜的,是这丫头”还不等他说完就被康容截过了话头。
“汤叔叔,好久不见。”
刚才只看到一个红色的低矮身影,本以为是哪家的顽童,可是听到她开口,汤来安立即定眼看过去,面色瞬间大变。
“五小姐,你,你,你”
康容看他已经认出了自己,上前几步近身,“汤叔叔,说来话长,您赶紧将铺子歇业,外面还有我几位恩公,劳您和我将人请进来。”
实在是事出突然,纵横商场多年的汤来安才会如此失色,不过他马上醒神,立即吩咐。
“严平,挂上歇业的牌子,你就回去吧。”
“是,掌柜的。”闹不清那小姑娘到底是何身份,不过一想到有半天的休息,严平马上去准备关门事宜了。
事情急迫,来不及好好招待郭家兄弟,康容向汤来安说了大致情况之后,几人相商,康容随郭家兄弟去报官,汤来安则立即给京师康家和山西本家传递消息,也好让家人早日安心。
正当康容在提刑按察使司讲述事情经过,恳求官府立即在城内寻人的时候,城北一间民居的后门悄悄打开,两个身穿洗得有些发白的褐色短打的男子,各扛着一个锄头,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番,相携着出了北城门。
碧波万顷,宽阔的海平面在骄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深蓝色的水面上两列白帆被海风吹得鼓胀,银梭一般快速的飞快的前进着。
看着横在卧榻上,透过半掩的轩窗静静凝望着海面出神的窈娘,晓溪放轻了脚步来到榻前。
“小姐,风大,还是关了窗罢。”
“不妨事,晓溪,情况怎么样?那些女子可有人闹腾?”虽这么说,窈娘却也没有拒绝罩上来的狐裘大氅。
“间或有几个人哭泣,倒没有大肆哭闹,等到了地方,她们自会老实。”
看到窈娘捂紧了衣襟,晓溪满意的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