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惊喜来的这般突然,张初仪花费不少心神,才压下想要上翘的唇角,径自敛眉不动,似乎殿中的情形与自己完全无关一般。
眼见自己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计划就要搁浅,朱佑杬立即憋了小嘴,小小的眉毛皱成川字,委屈的道,“父皇,安澜是儿臣的宫人,怎么就要给调走呢?”瞬间弄的朱见深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此时,沉默不语良久的朱佑樘淡淡开口,“父皇,三位娘娘都想要安澜,您一时也难以决断,何妨听听本人的意见?”
他的话音方落,朱见深眼神一亮,望向跪着的张初仪,问道,“安澜,你想去哪宫伺候?”
所有的视线全部聚集在张初仪的身上,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不敢转眼,沉眸思考良久,才期期艾艾的回答。
“回陛下的话,奴婢很感激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看重,奴婢只一介卑微之人,哪里有挑选的权利,但凡宸妃娘娘和四皇子需要奴婢伺候,奴婢就不会离开未央宫。”
这一席话说完,久未动作的宸妃,忽地抬眼,锐利的目光箭一般射向张初仪,惹得她忽地浑身一凉。
朱佑杬瞬间眉开眼笑,跑到朱见深身边,拉着他的袖子,笑嘻嘻的道,“父皇,安澜都说留在儿臣身边了,您就答应吧。”
无奈的笑笑,朱见深随即下旨,“安澜就还留在未央宫吧。”说完,向万贵妃投去一个安慰的温柔目光。
万贵妃浅笑着回应,示意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当朱见深转向王皇后的时候,王皇后早已经转了视线,正和身边的宫人不知说些什么。
突如其来的变故到一段落,朱见深接着又赏赐了朱佑杬,对于含羞草,只说交给大臣去办,就再无他言。
张初仪则是喜谢恩之后,又回了偏殿,而偏殿中的人对于方才的事情一无所知,及至后来,得到消息,莫不感叹张初仪几号的运气。
凝视着张初仪的身影消失,朱佑樘久久才收回视线,垂眸望着杯中飘零的茶叶,无声低喃。
“初仪,如你所愿。”
经过这次,你已然是万众瞩目,日后的路,可是越发难走,只希望,你在走不动的时候,莫要忘记,我一直在你身边。
及至午后,朱见深被突然传来的内阁求见给拉离宴席,周太后也跟着离开,剩下诸人见无趣,也都相携告辞,方才还莺歌燕语的观花殿,顿时安静下来。
望着殿中的一片狼藉,朱佑樘对着留后的端妃轻轻抱拳,“端娘娘,这是吾给小十三的贺礼,还请收下。”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玉色娃娃递了过去。
端妃接住,望着面前这个与儿子一模一样,就连儿子打呵欠的表情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惊喜的道。
“怎这般相像?”
“吾将小十三的表情画了下来,让银作局的工匠照着雕刻,没想到出来竟然这般相像,这银作局工匠的手艺果然了得。”朱佑樘浅浅答道。
若不是你画的传神,他们又怎么会雕刻的这么丝毫不差?
弥漫在心头的郁闷之气稍淡,端妃露出一个儿有心了,这娃娃本宫先收着,等枢哥儿长大了,再交给他,让他也看看自个儿小时的可爱模样!”
“如此甚好!”朱佑樘高兴的应了一声,随即和端妃道别。
将任务给尚宫局分配下去,端妃站在观花殿外,望着忙碌的众人,神色十分阴沉。
哼!宸妃!又是你!本来是我儿子的宴会,倒让你的儿子出尽了风头,虽然后来,风头被那个安澜夺了去!
还有那个浑身透着奇怪的安澜,她究竟是个什么来路?又会有怎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