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洛如在小厨房用了午膳,两人在宫道前分手,各自回了房间。
刚进门,一张笑意盈盈的如花容颜就迎了上来。
“安澜妹妹可回来了,多时不见,去哪里玩耍了?”竹泠兀自拉住了张初仪的手,态度极其殷勤。
“竹泠姐姐好,我没有去哪里,就是被四皇子召见,后来又和洛如姑姑一同在厨房用了膳,这才回来。”张初仪神态自然,丝毫没有看到真实版变脸的不适。
“哦?四皇子召见?因何召见?”描画精致的双眉动了动,竹泠诧异的问道,眼中满是探求。
“也没什么,就是些平常的事情而已。”张初仪泛泛而答,就看到竹泠眼中的好奇之色褪去,拉着她坐了下来。
“安澜妹妹,昨儿你给我的那个珠花是从哪里得的?”想着她也不会一来就得到了四皇子的青眼,竹泠不疑有他,立即转移了注意力。
“回姐姐的话,这珠花是我在永安宫的时候,干了件小事,得了落霞姑姑的欢喜,就赏了这个珠花给我,怎么,这珠花有什么不对么?”其实这珠花是她进宫之时,自己发上的装饰,还是由她亲手设计,有“凤仪”标记的限量珠花。既然是要何人打好关系,总不能拿这宫里的赏赐吧?再说,她哪里有机会得到?不过这么说,她倒也不怕被揭穿,竹泠总不会跑去永安宫去证实。
听她这么说,竹泠立即摆摆手,“没有的事,只是这珠花竟然是名声鹊起的凤仪先生所设计,我有些诧异罢了。没想到妹妹这么大手笔,就这么送了我,姐姐这心中着实过意不去呢。”
嘴上这么说着。可是一双纤纤玉手却是不停的抚摸着发鬓的珠花,满眼的欢喜。
“哦?这凤仪先生是哪个?比宫里的银作局做的还要好么?”张初仪佯装不知的发问。
“你竟然不知?这凤仪先生可是这几年红遍天下,说是什么珠宝设计师,凡是由他设计的头面首饰,每每都要排队还不一定买到,不止是宫外的贵妇们趋之若鹜,就是这宫中也是人人想拥有哩。”
被竹泠这样的目光看着,张初仪觉得自己如今就是那刚进城的土包子了。
摇摇头,张初仪恍然大悟的道,“原是这么回事。妹妹倒是从未听说过,反正这些簪环钏坠,我也没什么兴趣。姐姐喜欢,自收着就是。”
闻言,竹泠笑的愈发欢畅,又拉着张初仪说了许多话才打住,安身午睡。不多时,细细绵绵的呼吸声均匀响起。
呼!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还真是累呢。
张初仪不禁想起了永安宫里的清风几人,虽然每日里干活的辛苦,但是大家均真心实意的交往,这心里总是自在。
虽然她在那里待的时间甚短,但是却也有几分情谊。张初仪心中打定主意,日后有了机会,定要回去看看。
做了决定。张初仪也和衣而眠,养精蓄锐,为下午的打扫做准备。
是夜,淡月浅浅,细雨靡靡。
何鼎偷眼望了一眼身边油纸伞下。神情些微落寞的朱祐樘,暗地里摇了摇头。心底一声叹息。
定是刚才在永宁宫里,恭妃悉心照料十二皇子的情景,惹得殿下勾起了往事,才会这般伤情。
他有心想要劝慰,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空话,与其说了又引得殿下多想,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
如是想着,何鼎沉默的跟着朱祐樘,在前方宫灯的引路下,一路涉水向未央宫而来。
因着不到宫门落窑时间,未央宫守门的宫人,远远的就瞅见来几盏盈晕火光,正朝着他们的方向一点点靠近。
几人互相使个眼色,顿时打起全副精神,安静等待。
须臾,待到终于看清来人,众人立即齐齐行礼。
“小的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祐樘应了一声,随即不语。身边的何鼎见状,立即上前说道,“速去禀报宸妃娘娘,就说殿下前来探望。”
为首的守卫立即抱拳,“请殿下先入内避雨,小的这就去禀报。”
朱祐樘随即进了宫门,被何鼎拉着拂落沾染的雨丝。
少时,守卫飞奔而出,恭敬回禀,“殿下,您请入内。”
未央宫正殿
将先前的回答又重复了一遍,张初仪静静的跪在地上,等待上首之人的发落。
宸妃看着以额触地的张初仪,秀眸紧敛,眉峰堆叠。
不曾想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小宫人,就有这般际遇,进了安乐堂还能重见天日,更有如此驳杂的知识,越发的让人惊疑。
扫了一眼身边兴奋的直冒汗的儿子,宸妃的思绪,登时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
这个宫人究竟是果真如此呢还是别有用心之人的特意安排?
若说安排,能将话圆的这么完整,她的身世际遇又让人无迹可寻,这手段,实在是高竿,以此看来,她身后的背景必然十分强大。
可如果她说的是事实呢?且看她的态度,神情都极其自然,对于在安乐堂的事情也是娓娓道来,与她所知丝毫不错,说到恩人去世,更是情深落泪。
头一次,宸妃觉得她竟然无法看清一件事情,一个人。
凝神思量半晌,却不知该要如何处置了。
一旁的朱祐杬望着沉默不语的自家母妃,焦急的道,“母妃,真的变天了,证实安澜说的不错,您快赏她啊!”
虽说如今她不知这事情的真假,但是她所说的变天之事,倒真是应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