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葵安了心,这才开始享用她这段时间以来,最为美味的一顿晚餐。
紫禁城 西内
淡淡的檀香香气,烟云雾绕的弥漫在这座几许破旧的沉暮佛堂中,简陋的案几上,零碎的摆着一些供果,塑身的佛祖,金色斑驳,有些已然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灰白,只又那双充满智慧和慈悲的双眼,仍旧静静的凝视着,这万苦的芸芸众生。
手中的佛珠不停的滚动着,吴氏双眼微闭,近似呢喃的低语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进的屋中的覃吉,静静的等待着,当吴氏低诵到一个空档的时候,他轻声开口,“娘娘,青矜领着那个姑娘,来向您告别了。”
停下了拨动佛珠的动作,吴氏睁开眼,望着眉目温慈的佛祖,低声吩咐,“让她们进来吧。”
覃吉见状,立即上前搀扶着她起身,看她落座之后,应了一声退出门外。
少时,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跨进了这间破败的佛堂。
“奴婢拜见吴娘娘,娘娘金安。”
“奴婢拜见吴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吧,青矜,覃吉说,你们是来告辞的?”
吴氏并不多客套,直接开口相问。
青矜规矩的站在一旁,眼角扫过身后的张初仪,神色平静,“是的,娘娘,奴婢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悉数教给了安澜,尚宫局那边也是催得紧,也是时候让她去永安宫了。”
吴氏听闻,将视线转向她身后的张初仪,轻声问道,“安澜,这么短的时间,你当真是学会了么?”
张初仪立即往前一步,屈膝一礼,“回禀娘娘,奴婢已经学会,悉听安排。”
“那你来说,若是有人说你不知用了什么心计法子,竟然攀上了正得宠的宫妃,你要如何面对?”
张初仪心神紧敛,这么个问题,是对自己的考验么?
虽然心中如是想,可她却是恭敬的行礼,回答的声音不起波澜,“回禀娘娘,奴婢会回答说,奴婢只是一介宫人,不论去哪里当值,都只是听候尚宫局的调动而已。”
她是从安乐堂被调出去的事情,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只怕早已经人尽皆知。只因这到了安乐堂的人,除了等死别无他途,更别说,她竟然一下被调到了正得宠的妃嫔宫中,少不得会有人打探。
这是在告诉她,她往后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形么?
紧接着,就听到吴氏再次问道,“那若然有人知道了你是从西内去到永安宫的,宫人都说你忘恩负义,为了攀高枝,竟然舍了救命的主子,而去伺候当宠的宫妃,你又要如何自处?”
之前,青矜已经告诉了她事情的来龙去脉,虽说是太后开恩,将她弄到了永安宫,可是,这其中最关键的还是眼前的这个吴娘娘,若是没有她,她这么个身份也不可能进入到众人的视线中,却不知为何,要隐藏了吴氏在其中起的作用。
而她如今这么问,是不是怕有一日这一层关系被人抖露了出来,怕她无法应对?
心念瞬转,张初仪已然想好了说辞,冷静的清丽容颜变得异常恭敬,她眼帘微垂,语调坚定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