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醒?”声音很是焦急。
“唉,我也不知道,从我们回来,她就一直没有醒过。”
擦去了张初仪腮边的泪水,康容熙叹道。
“苦命的孩子啊!先是父母离开,现在好容易要嫁人了。未婚夫又没了,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抹抹眼角,康夫人语含不忿。
“谁说不是呢?可是我有些纳闷。为什么大内锦衣卫的腰牌会出现在哪儿?我们跟大内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孙大哥又只是京师的锦衣卫,怎么会和内宫的有牵扯呢?”
康容熙神情疑惑,看的康夫人亦是一脸的茫然。
摇摇头,康夫人说道。“我也纳闷呢,我们只不过是寻常商家,认识的锦衣卫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怎么会有这么蹊跷的事?”
“容儿,是不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你不是说他们的目标就是女子么?”
回想了片刻,康容熙也跟着摇头。“三婶,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罪人,不过就算是得罪人。也不会牵扯到那里去的啊?”
一个疑惑同时浮上心头,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注意到身边仍旧昏迷的张初仪,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原来竟是我害死了明中么?
张初仪的心在滴血,父亲的死和那对她来说无边遥远的深宫有牵扯,而如今,就连明中的失踪也有干系。难不成,这一切的一切当真是因为他么?
默默地回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少时的幸福天伦,到后来的母亲离去,自己独自一人苦撑着风雨飘摇的家,可是,父亲又暴亡,她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上天仍旧不放过她,如今,竟是连明中也失踪了,是不是她身边的都要一个一个的离她而去?而她又会恢复成上一世的孤家寡人?
那种举目无亲,普天之下,竟没有一个让她为之牵挂不舍的人,漫天的孤独感深深袭来,让张初仪整个心都凉了。
不!不行!这一次,自己绝不要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那些她已经失去的她无力回天,可是,她还有其他的人需要保护,这一次,险些连累了她最好的朋友,那么下一次,是不是就换成了她仅剩的亲人遭殃?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张初仪暗暗发誓,她会用尽所有的一切,去保护那些她珍而重之的人,而目前需要做的,就是要弄清楚这一切。
为什么她每一次失去,都会和那里有牵扯,而他又知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这股深沉的欲念,让张初仪暂时压下了心中的哀痛,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初初,你醒了?”康容熙满脸的惊喜。
挣扎着起身,张初仪的凤眸中平静无波,冷静的开口,“容容,我要进宫!”
刚拿起帕子的康夫人,立即愣住,半晌才惊道,“初仪,你说什么?”
康容熙亦是惊讶异常,“初初,你怎么会这么想?”
掀开了身上的棉被,张初仪起身下床,面色沉着,丝毫看不出之前在山谷时的哀伤,“容容,夫人,你们没听错,我要进宫!”
说完,就要往门外走,却被康容熙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初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她眼里的凝重,张初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容容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晚点再告诉你!现在,你告诉我,孙大娘,鹤龄,延龄他们在哪里?”
深深地盯着张初仪的眼睛,康容熙凝视良久,终于,身影缓缓一开,“好,初初,我等着你的解释,孙大娘和小哥俩,被我安置在隔壁,你出了门就能去看他们。”
吸了吸鼻子,张初仪看着康容熙,感动的说道,“好,容容,我什么都告诉你。”
言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康夫人上前,看着她的身影,没入了隔壁的房间,轻轻叹道,“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康容熙敛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