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首的周太后皱眉,这个儿子。越来越急躁了,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这样往下定论,都是那个女人给影响的!
冷冷的扫了一眼万贵妃,周太后刚要开口,就听到了何鼎深切的哭喊。
“陛下啊,太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您一定要明察啊!”
一旁的何鼎听完了尹嫣然的叙述,因太过震惊而呆愣了半晌。直到朱见深卡震怒的声音传来,才惊醒了他的神志,不假思索的就跪了下来。哭泣申辩。
冲过去,抱住了衣衫仍显凌乱,泪流不止的孙女儿,尹旻目眦欲裂,望着何鼎。愤恨的道。
“陛下,难不成何公公的意思是老臣的孙女儿自毁名节,用以陷害殿下么?”
何鼎气结,“尹大人,您”
回转了身子,尹旻直挺挺的跪下。直视朱见深,双眼满是沉痛,“陛下。老臣的孙女儿乖巧伶俐,又因着得太后的眼缘,才能在幼年时进宫陪伴太后,自来最是知礼,如今被辱。不但得不到公正,还要被人污蔑。素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臣斗胆,请陛下给老臣,给老臣可怜的孙女儿,一个交代!”
被尹旻这般抢白,朱见深心中对于朱祐樘的恼怒更上层楼,温声安慰了几句尹旻,看向朱祐樘,声音寒冷彻骨。
“太子,你还有何话可说?”
回望了一眼靠在尹旻怀中的尹嫣然,又在在场神情各异的众人身上环视片刻,朱祐樘平静而深沉的目光,直视着朱见深暴怒的眼眸,一字一顿。
“父皇,儿臣没有做错事,儿臣无话可说!”
“孽子!犯了错还不知悔改,你!你!朕看你这太子可是做腻了?”猛地拍向座椅扶手,朱见深指着朱祐樘的手,颤抖不已,显是被气得不轻,说出的话亦是千钧沉重。
在场的众人,听着朱见深的话,一时间,齐齐愣住。
陛下这话究竟是何意?
朱祐樘的眸子复杂深沉,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自己定了罪么?又是谁导演了这一出戏,让父皇终于说出了想要废黜自己的话?
说不清楚心中是何感受,幼时那个会抱着自己在膝上,轻声含笑的抚摸自己的父皇,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模样?这般急于将自己除之而后快?他就这么不喜欢自己么?
尹嫣然更是惊骇至极,她从未想过事情会到如此地步,陛下那一番话,竟是想要废黜祐哥哥么?
望了一眼前方背对着她的朱祐樘,倔强的身影隐隐颤抖,他此时该有怎生的难过?
万贵妃则是臻首微垂,掩住了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宸妃则是看看万贵妃,又看看朱祐樘,沉默不语,德妃则是盯着首座的太后,目露期盼。
满脸惊惶的何鼎,则是跪步挪到了朱祐樘的身边,环抱着他,怒视着尹旻。
“皇帝,哀家倒不知道,你原来就是这般断案的?”周太后的视线,冰棱一般的射向身边的朱见深,朱见深立即回神,讪笑道。
“母后,事实已然摆在眼前了,这”
“哼!”冷哼一声,周太后扫一眼全场,沉声说道,“什么事实?仅凭嫣然一个人的话,就可以将人定罪么?你怎不问问太子,问问其他人?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何?”
朱见深立即答道,“是儿臣急躁了,母后说的是。”
随即转向场中,开口问道,“嫣然,你说太子预侮辱于你,可有旁证?”
尹嫣然摇头,声音放的极低,微不可闻,“陛下,臣女只是在园子里吹风,直到太子过来,并未注意有没有人。”
闻言,朱见深立即叫来怀恩,让其下去打探,方才可有人在园子里。
怀恩稍后回返,“陛下,方才园子里并未有人,不过,微臣有些疑问,不知可否问一问尹小姐。”
“问罢。”朱见深点头同意。
“尹小姐,既然您是半路离席,可有宫人陪伴左右?”
尹嫣然点头,接着怀恩转向朱祐樘。
“殿下,微臣斗胆,您见到尹小姐的时候,她是独自一人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