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马上就要轮到您了!”
秦罗垂首,被周围肃穆庄重的气氛包围,他将脚步放至最轻,神色沉稳的往前一步,靠近了身穿玄色和朱红相间冕服的朱祐樘身边,同时悄声提醒。
“嗯,吾知晓了。”朱祐樘沉声说道。
九章衮冕前,用玉石串珠而成的九旒遮住了他的眸色,让秦罗探不清他此时的神情。
少时,礼官前来通知,说是到太子殿下拜祭了,朱祐樘闻言,重整神色,信步往前,一步步的踏上了这座代表着天下至尊的万岁山顶峰。
“姐姐,你收拾好了没有啊?”张延龄身穿新衣,说着就闯进了张瑗的房中。
抬起的手顿住,张瑗侧首,看向身边一脸焦急的弟弟。
“这就好了,看把你急的!鹤龄和爹爹怎么样了?”立即将发梳插入鬓发中,张瑗立即起身,拉着张延龄的小手,往门外走去。
“早就准备好了,我们赶紧走啦!”张延龄做了个鬼脸,拽着张瑗出了屋门,来到院子里。
看着浑身簇新的弟弟和父亲,张瑗浅笑,“人家到底是做这个的,爹爹和鹤龄这身衣服比我做的可好看太多了。”
“好看倒是好看,只是比不得瑗瑗做的舒适罢了。”捻起袖口,张峦温言说道。
“姐姐,我穿的也好看,你怎么就不说?”没有受到表扬的张延龄,很是不满的说道。
“好好好,延龄穿上也好看的紧!”张瑗无奈的笑道。
“哼!”见不惯弟弟这般撒娇的张鹤龄,一声冷哼,随即转向父亲,“爹爹,我们快走吧。要是真让华姐姐派人来请就不好了。”
“鹤龄懂事了呢,好,我们这就出发!”抚摸着儿子的发顶,张峦轻声说道。
“先别急,爹爹,鹤龄,今儿街上人肯定多,你们身上装着茱萸的荷包可一定不要掉了哦!”
紧跟着来到父子俩身边,打量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嗯,为父省得了。”张峦轻声答道。温柔的大手,摩挲着腰间女儿亲手做的绣囊,虽说不如妻子做的那般精致。却也是一番情谊,他必会悉心注意。
一旁的兄弟俩亦是同样的动作,晶亮的瞳眸中,满是珍惜。
见状,张瑗眼角飞扬。语气轻快的说道,“走,我们去辞青,看谁先出门。”
言罢,提起裙角,飞快的冲向了门口。
小哥俩不甘落后。甩开了父亲的手,追了上去。
“姐姐耍赖,哪有不先通知的?”张延龄稚嫩的童音。高声响起,回答的他的是张瑗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张鹤龄并未说话,只是迈开的步子愈发大了。
被甩在最后的张峦,看着眼前嬉闹着的儿女,拿起腰间另一个有些老旧的绣囊。细语呢哝。
“娘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随后,朗笑着大步跟上。
几人刚刚走出了院门,迎面就碰上了亦是一副出游装扮的孙家母子。
互相见礼过后,很自然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张峦则陪着孙大娘漫步跟随。
“大娘,峦心中有话,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大娘心中虽然诧异,面上却不显,只急急说道,“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大娘可从没把你们当过外人,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是峦的不是,大娘原谅则个。”张峦一揖,面上有着几分愧意。
“怎么还这么多礼,哪里称得上原谅,快说吧,大娘听着呢。”孙大娘嗔怪的斜了一眼张峦,弄的他有些讪讪。
“那峦就只说了,大娘,明中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听他这么说,孙大娘更加诧异了,挑眉说道,“哪有的事,你怎么这么想?”
张峦轻叹,低声开口,“自那日冠礼过后,明中就很少来家里了,您不知道,延龄那小子,天天朝着要和明中出去巡街呢。”
扑哧一声,孙大娘笑了出来,看的张峦有些莫名。
“哎呀,失礼了失礼了,老婆子从前听大郎提过,有一次延龄在街上碰见了他,非要跟着他一起去巡街,一路上那个小胸膛挺得老高了。”
脑海中勾勒出了儿子的糗样,张峦亦无声的笑了。
“要说到,为啥去你那里少了,其实还真有那么个原因。”打量了前方不远处,看着张瑗他们几个轻笑的儿子,孙大娘说的有些犹豫。
“哦?是何原因?”张峦追问道。
“就是就是唉,老婆子就直说了吧,还不就是为了你家瑗丫头!”踌躇半晌,孙大娘一咬牙,说了出来。
张峦愈加不解了,怎么会和女儿有关系呢?
“大娘,还请赐教。”
“你呀,心思就是钝了些,这瑗丫头也到了该”孙大娘还未说完,就被前面传来的欢呼声给打断了。
她抬头望去,只见前方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五颜六色的令人眼花缭乱,而几个孩子的身影早已经被淹没在了其中。
张峦亦同时看到,有些歉然的躬身,“大娘,峦先失陪一下。”
已经看出来了前方人的来路,孙大娘不在意的挥挥手,“快去吧,别失礼于人家。”
“多谢大娘体谅,稍后,峦再接着听您讲。”语毕,一个抱拳过后,追上了前方的人群。
孙大娘遥望着,正和柯郁见礼的张瑗,视线又转移到了自家儿子的身旁,一声长叹。
“唉”
“阿瑗,没想到这么巧,竟然能够遇见。”柯郁一礼过后,轻声说道。
不及张瑗答话,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