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这才看到,在芷汀的命令下,两个身穿酱色百福袄裙,四十岁左右,神情严肃的嬷嬷并着两个身穿桃红对襟袄,靛蓝百褶裙的,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子,正向他叩拜。
“奴婢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佑樘不明所以,平静的开口,“起来吧。”随即望向芷汀,“姑姑,这是因何?”
芷汀微微浅笑,只是那笑意让朱佑樘顿感毛骨悚然,疑惑的视线在她和那四人之间不停来回。
“殿下,这是太后让奴婢带过来的,是教导您成人之事的宫廷嬷嬷和侍女,您不知道,当太后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有多开心,不住的祈祷上苍,一定要保佑我大明皇嗣绵延不绝。”
朱佑樘闻言,先是呆愣,随后神色羞赧,怒瞪了一记身后的何鼎,极力冷静下来,才看向芷汀,“姑姑,这是宫中的规矩么?”
“可不是呢,宫中的每个皇子,公主,到了一定的年龄,都有专人教授,是以,太后知道以后,立即就派了人来。”芷汀回道。
原来如此,朱佑樘点点头,开口道,“让皇奶奶操心了,请姑姑回去之后,转告皇奶奶,说今日也夜深了,我明日再去向她谢恩。”
“好,奴婢一定讲话带到。”说完又转向身后的四人,厉声说道,“你们听着,刘嬷嬷和夏嬷嬷一定要努力的教导皇太子,不得有任何遗漏,事成之后,可返回清宁宫,至于你们俩,务必伺候好殿下,日后就呆在咸阳宫。近身此后殿下,若是殿下有任何闪失,仔细你们的皮!”
语毕,芷汀回身,福礼告退。
朱佑樘看着芷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立即转向何鼎,“何伴当,你去将她们安排好了,之后,立即回来见吾!”
何鼎立即应诺。引着那几人退下了。
须臾,等到何鼎将四人安排妥当之后,马上返回了朱佑樘的寝殿。
“都安排妥当了?”
“是的。殿下,老奴给安排到了西边的配殿厢房中。”何鼎躬身回道。
“唔,那就好,以后,让宫里的人对她们客气点。尤其是那两个嬷嬷,那是皇奶奶赐下的人,万不可怠慢了。”坐在床沿的朱佑樘再三嘱咐道。
“老奴省得,不过,刚才那两个嬷嬷向老奴询问,什么时候可以给殿下授课呢?”
闻言。朱佑樘想了想,无奈的说道,“再缓缓吧。”
“老奴遵旨。”何鼎看着朱佑樘有些乌青的眼下。关切的说道,“殿下,您赶紧休息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朱佑樘轻声答应,看着他吹熄了宫灯。才躺倒在床上。
听着身边康容熙传来的徐徐有力的呼吸声,张瑗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这丫头,走了就不离开了,硬是留了下来过夜,久未想见的两人,秉烛夜谈,直到半夜才睡了过去。
本以为她生活的无忧无虑,谁曾想竟然也会有那般的烦恼。
晚上,当她们结束了那个联姻的话题之后,她详细询问了在杭州的于爷爷,得到了他身体健康,身心愉快的消息,这才放下了心。
随后又说了自己想要赚钱的事情,没想到她当即就拿出了50两的银字出来,让她先用着,当时的情况,着实让她愣了半晌。
这平民百姓家,就连一两的银锭都少见,更何况是50两的,这丫头也真是,揣着这么多的银两来回走动,就不怕招贼么?
回绝了的她的好意,告诉她只想要凭着自己的本事来挣钱,想起自己的绘画技巧,就问了她家有没有银楼的生意,也许可以设计一些珠宝来赚些生活费。
想要凭自己的想法刚说出口,就被她好一通埋怨,说自己不把她当朋友啦,嫌弃她是商人之女啦等等,她好说歹说,才让她熄了这个心思。
本以为她家应该会有个一两家,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说自家主要是靠盐引来盈利,间或有一些绸缎庄,成衣铺子,还有些杂货类的铺子,像这种的铺子却是一家也没有。
正当她失望的档口,又听见她说,虽然她家没有,但是康三伯父认识一些经营这些的掌柜,可以通过他来联系那些银楼,看能不能用她提供的图样。
心里些微放松了些,她刚要谢过,就被康容熙响起的呵欠给打断,两人这才洗漱过后,上了床。
这个生计的事情有了着落,张瑗身上的担子轻了些,转而想起了另一件让他更为担忧的事情。
本来以为是一年之后操心的事情,谁知道竟然提前了,张瑗大睁着双眼,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细细思量。
目前并未发现父亲有将她许人的意思,可是难保他以后也不会啊。
一定要想个法子,让父亲打消这个念头,就算达不到永绝后患,也要先缓个几年再说。
什么法子好呢?直接说自己不嫁?只怕父亲根本不会当一回事吧。不通!
说自己还小?人家跟你一样的容容都已经在寻思了,你还小?不通!
要不说自己身体不好?从来没生过大病的她要如何瞒过医术高明的徐大夫?不通!
自己不喜欢男人?估计会吓着父亲吧,以他现在的身子,万不能受这么大的惊吓,不通!
要不找人假订婚?要是假戏真做怎么办?不通!
啊啊啊啊啊!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到一个完美的主意,急的张瑗不停的揪自己的头发!
到底什么借口,才能既合情又合理啊!
带着这个目前无解的问题,戴着一脸的纠结,张瑗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