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下雪了,我们就拿这雪水来煮酒吧!”
“好啊好啊!”
阿宸被她们大舌头的中原官话吵得头昏脑涨,不耐烦道:“嘉丽呢?怎么不见她?”
“嘉丽啊,她病了!”
阿宸吃了一惊:“病了?”
“是啊神仙会所!相思病!”
“相思病?”
“可不是,前天啊,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到这里来吃了一盏茶,听了一首曲,然后就走了,没想到嘉丽竟然害上了相思病。”
“一个老头能让嘉丽害相思病?”
“也不算老,瞧着像是读过书的人,有一股子仙人味,哎,不知道是不是郎中,长的么,倒是不错,白须飘飘,谈吐不凡……”
一听就没戏,都说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有cǎi_huā的心,也没那力啊,阿宸都听那些说书先生讲过多少次了,私定终身的都是公子和小姐,没有老头和风尘女子。
更何况嘉丽乃是西域勾栏中的顶尖,教坊里的人精,败在她石榴裙下的勇士将军们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怎么会害相思病?
阿宸跟嘉丽是好朋友,立刻便去楼上看她。
嘉丽果然还没睡,只是恹恹地靠在熏笼上,托着腮,望着桌上的一盏红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嘉丽!”阿宸喊她。
嘉丽瞧见是阿宸,亦是无精打采:“你来啦?”
阿宸上下打量她:“你真害相思病了?”
“阿宸,你不知道,他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你曾经跟我说过,男人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不,他长得并不十分好看,可是他白须飘飘像个仙人一样……更难得的是,对我并无半分轻薄之意……”嘉丽痴痴地合掌作十:“上苍保佑,什么时候再让我见他一面……”
阿宸忍不住破坏她的美梦:“他已经老了,想轻薄也没力气。”
嘉丽压根儿不为阿宸所动:“他怎么可能会轻薄我,看他的气度,便知道他是男人中的男人,怎么会没有力气……唉……”
阿宸咬着耳朵告诉她:“我今天带来了一个美男子!长的可帅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的人!包你开开眼福!”
嘉丽黯然摇了摇头:“我现在没有什么兴趣,我……现在心里……只是……只不知几时能再见着那人……”
嘉丽真的害了相思病,对美男也不感兴趣了,就惦记着那个神仙老头。
阿宸下来拉景煜上楼,里到处都生有火盆,暖洋洋的好不适宜。嘉丽乃是的头牌花魁,一掀开她房前的帘子,暖香袭人。
好几个人迎出来,将两人一直扯进去,景煜不习惯这样的场合,阿宸便将那些美人都轰了出去,然后只留了嘉丽陪他们吃酒。
嘉丽抱着琵琶,懒懒地抚着弦,有一句没一句地唱:“自君离别后,手握相思豆,天天为你在等候,何时才能再回头,我情意依如旧,你情意何处求,相思的苦闷何时休,凝望相思豆,能否再等候……”
嘉丽的声音懒懒的,好像真的气若游戏,果然一副害了相思病的腔调。
阿宸懒得理嘉丽,捋起衣袖,拖住景煜,非要与他猜拳。
景煜开始还很客气的拒绝,但时间久了,就经不住阿宸软磨硬泡,勉强答应了。
屋内烛光如梦,景煜似有些心不在焉,输了数回,被阿宸逮住狠灌了几杯,他只是一味微笑,杯到酒干,并不多言篮球之永恒大帝。
闹腾这大半夜,阿宸也饿了,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要不然阿宸也不会总在这里来往。一来是与嘉丽甚为投契,二来就是因为他们这里的菜好。
此时,侍女们轮流将小方桌、腰圆锤、圆头剪等吃蟹所用物什摆上,又端来用蒲包蒸熟的大闸蟹。
这处的厨子极风雅,竟在蒲包边摆上数朵绿菊,蟹**绿,酒青盏碧,月明波莹。
阿宸看着大闸蟹心中欢喜,眉花眼笑,双手并用,大快朵颐。
不一会,她面前盘中的数只大闸蟹,就已被她极熟练地大卸八块,蟹肉蟹黄悉数不见,自是落了她的肚中。
此时阿宸正极专注地用小银剔将蟹肉从最后一个蟹腿中剔出,偏她嘴角还留着两抹蟹黄,想是吃得太过痛快,沾在唇角,不及抹去。
景煜侧头看见,也是忍俊不禁,取过桌上的丝巾,递给阿宸。
阿宸抬起头,茫然道:“怎么了?”
景煜将丝巾塞到她的手里,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淡笑不语。
阿宸将头凑近,盯着景煜俊美的脸看了片刻,疑道:“景煜,你的脸怎么了?”
侍女们都纷纷低头闷笑,嘉丽也笑得花枝乱颤。
景煜摇了摇头,忍住笑,抽出阿宸手中丝巾,替她将腮边的蟹黄轻轻拭去。
阿宸也不在意,将最后一点蟹肉剔出吃下,仰头喝了一杯菊酒,抹了抹嘴唇,意犹未尽,左右看了几眼,视线停在了景煜面前的大闸蟹上。
景煜将自己的盘子往她面前一推:“你吃吧。”
阿宸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你都没吃呢,我吃饱了。”
景煜微笑道:“我吃多了蟹黄,会生疹子,向来是不敢多吃的。”
阿宸大喜:“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冲景煜甜甜一笑,双手揽过银盘。
景煜看着她那甜美的笑,愣了愣。
阿宸饱饱地吃了一顿,把街上吹风受雪的那些不适吃得全忘光了。
天气太冷,里到处都是熏笼,蒸得人昏昏欲睡。
又呆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