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最后一片紫罗兰花地,海晓停住脚勾着腰喘气。因为害怕目标太明显,她没有走柏油路,草地潮湿坎坷,她又穿着拖鞋,走起路来实在费力。她喘了几口气抬眼望向反射着阳光的柏油路,蜿蜒的道路往前一直延伸进树林,茂密的树枝后是看不见的更遥远的路。海晓平复喘吸,咬住下唇继续跑起来。可是她越是想跑快两只脚越是使不上劲,而且太阳明明很高了,她却觉得冷,浑身冷的发抖,眼泪和鼻涕也不由自主的流出来。冷得受不住,海晓不跑了蹲在地上,瘦弱的身子紧紧瑟缩在一处,恍然间,她觉得有巨大的阴影向她这个方向移动。她下意识的看过去,四周除了几棵石梓树什么也没有。
她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那个巨大的阴影蔓延过来,一点一点逼近她,她瑟缩着想躲,却被阴影包裹住。她只觉得自己一下子陷入一个黑色的深渊,浑身被冰冷的水浸没。阴影越来越浓,越来越冷,她甚至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她张着嘴,身子紧紧瑟缩在一起,冷到极点疼痛从骨头里爬出来,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噬她的骨头……
“好痛.......好痛…..”
她忍不住呼出声,那种痛根本不是伤口上的疼痛,而是从骨头里的蔓延出来的疼痛。她咬住牙抱着自己紧紧倚着身后的树,骨头里的疼痛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更浓重。剧烈的疼痛迫使瘦弱的身体倒在地上紧缩成一团,汹涌的疼痛折磨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啊……”
凄惨的呻吟声从嘶哑的喉间迸出,她双手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已经掐出深深的红印她还死命地抓。鲜血从白嫩的手臂渗出,疼痛似乎沿着那些血迸射出来,疼痛的感觉只减弱了一瞬骨头里翻滚出更剧烈的疼痛。她再也忍不住用身体撞击地面,似乎要把骨头里的疼痛撞裂撞碎。她痛得满地打滚的时候震荡的马蹄声传了过来,骑在黑色骏马上的男人远远便看见草地上嘶喊的女人,冰冷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不听话的人,怎么样?尝到苦头了?”
他淡淡开口,似乎对海晓痛得打滚的场景早有预见。
“我可是好心提醒过你的,你已灵域HTtp://92KS/10234/经离不开我了,你却偏偏不听。”
“救我......我好痛……好痛……”
她泪眼蒙蒙地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他如同主宰一切的天神,也只有他能救她。
“北图”
“是”
北图跳下马拿出注射器熟练地扎进海晓的手臂上,透明的液体徐徐涌进她的身体里如同温暖的泉水荡漾开来,然后淹没身体里所有的疼痛。很奇异,短短的几分钟里,可以撕裂她的疼痛蓦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身体轻飘飘的仿佛置身云端。
“你......你是不是给我用了吗啡?”
从那种欣快的感觉中挣脱出来,海晓紧张地问。前几次那个护士给她挂的点滴就有过这样的反应,她竟然傻傻的没有想到。
“呵,不愧是海德堡大学的医学硕士,这么快就明白了!”
单智梓跳下马欠下身看着地上的人,幽暗的眸子带着一丝嘲弄:“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给你打的不是吗啡,而是过量的吗啡!”
“你......卑鄙!”
“随你怎么说”单智梓难得好脾气地开口,“这已经是第七天了,硕士小姐,你应该明白!”
不知道是恐慌还是愤恨,海晓浑身不住地发抖。单智梓却一脸的风轻云淡,距草地不远的柏油路上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礼宾车缓缓驶来,戴着国宝眼的保镖从前门下来,目光在触到草地上坐着的女人时不敢再多看一眼,立马躬下身道:“单先生,可以出发了!”
单智梓回身看了看身后的保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对海晓说:“怎么出来的再怎么回去,如果你不想再尝尝刚才的痛苦的话你最好听我的。不过,我下午有个会议,晚上可能很晚才能回来,看来你还要再享受一次了。硕士小姐,晚上见!”
他说完如同舞会上高贵的王子十分礼貌地向地上的女人微欠了欠身,薄唇边的笑容邪魅至极。海晓愣愣看着他带着这样的笑容走了,上车前他又回过脸还带着那样邪魅的笑对她说:“你还用一个选择,继续往前逃,亲自去验证一下我是不是在吓唬你!”
司机发动引擎,豪华的礼宾车沿着反射着阳光的柏油路缓缓驶远。海晓愣愣坐在草地上充盈着水雾的眸子紧紧盯着渐渐缩小的车子和蜿蜒不见尽头的柏油路,她要逃,她已经染上了毒瘾,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最后沦为一具骷髅。这个男人已经可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趁他现在不在园子里正是逃走的绝好机会。两个小时车程的路以她的速度步行,下次毒瘾发作前应该能走到庄园的边界,即使出不去,她也要向外面发出求救的信息,最起码可以让人知道她在这里。
她快速趴起身快步往树林跑,跑了一段路她恍然想起了什么,又立刻转回身往单智梓丢下的马旁边跑。在德国的时候,王齐康带她去骑过马!不过,那个时候两人共乘一骥,王齐康负责驾驭马,她只负责窝在他怀里看风景。单智梓和北图骑来的两匹马正埋头吃草,她跑到距它们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走过去生怕把它们惊跑了。训练有素的马似乎对她这个友好的举动很满意,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