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处位于荒野的废弃工厂。
废旧的木箱,四处倾倒的货架,刺耳的枪声和枪口陡然闪现的火光……
静谧夜色中不断响起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凄厉呜咽的北风中,如同一曲用鲜血和死亡谱写出的华丽乐章。
超过50人的黑帮分子,并持有各式火力强大的武器,无论小心翼翼,还是悍不畏死,只要稍稍稍冒头,都免不了被一一点杀的命运。
而另一边,仅仅是一个人。
张扬蹲着身子,背靠着一人高的铁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内,他已经眼睁睁地看着三名“同伴”死在对方枪下,二秒前还站在他旁边怒吼的黑人大叔,在上一秒,也带着他的满口脏话,被一枪打爆脑袋。
看着裤腿上沾染的令人作呕的红白之物,张扬闭上眼睛,狠狠地在心底咒骂一声。
这是一对五十的完美压制。
张扬沿着铁箱,迅速转移到另一个位置。
枪声渐息,仅剩的十余人再也没有勇气探头开枪,纷纷极力隐藏起自己,但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
对方如同鬼魅,在没有火力的压制后,他愈发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场中。
无论如何隐藏偷袭,或是配合出击,对他都恍若儿戏一般。偶尔响起的枪声抑或惨叫,便是他张开死神的羽翼,肆意地收割生命。
狂风渐渐吹散云层,露出冰冷圆月,如同一张惨白的诡魅笑脸。
张扬屏住呼吸。
狂风吹动衣角的轻轻声响钻入他耳中,他默默估算着距离。
陡然,手中的匕首在月色中掠起一道寒光,毫无声息间,他如同一道幽灵,鬼魅般窜了出去!
闪避,寒光几乎擦着他的皮肤掠过喉管,他的嘴角依然带着不屑而凛然的笑意。
刷刷刷,割裂空气的刀影拉出淡淡的轨迹,三道近乎完美的弧线中,那人在黑暗中的脚步依然轻松写意,如同与张扬配合千万遍地共舞般,在毫厘之间避过刀光。
张扬迅疾的脚步如同附骨之疽,两人在满是钢管的凹凸泥地上不受半点影响,身形陡然交换间,一道森寒的赤练在瞳孔中映出淡淡光影,两人的身影都静止下来。
一丝鲜血顺着刀锋,从刀尖缓缓滴落。
随着张扬脖子上的血线渐浓,整个空间缓缓崩碎。
……
剧痛之后,是无尽的黑暗。
无思无想,无心无念。
张扬终于睁开眼睛,猛地坐起,下意识地就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这才深深吐了口气。
有了这个对比,他觉得上一个叫他拆组一千遍枪支的训练实在是太有趣了。
“小助!”他看着中央的光屏悲愤的大喊起来,“你就不能给我换个弱点的对手吗?这样死来死去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训练你的直觉,生死之间才能最大限度地逼出你的潜力。”小助完全无法感受他的崩溃,一如既往地平淡叙述,“你刚才并没有彻底隐匿好你的气息和杀意,选择的时机也……”
接下来,是小助针对他在上一场模拟训练中的精准分析和总结,在教导张扬的同时,她也会根据这些缺点,布置下一次针对性的训练。
三天内,这样的训练已然经历了近十次,有荒野,有海边,有密林,有工厂,但无论地形怎么换,对手都一如既往地强大无匹,张扬自然也都一如既往地死翘翘……
反正在这样“周而复死”的训练中,张扬是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进步,对小助的所谓直觉,更是毫无头绪。
一番归纳后,张扬坐到电脑前,开始面对小助给他准备的下一场训练——攻占顶级服务器。
……
秋风掀起窗帘一角,暖黄的阳光在地上落下光影,又渐渐被阴影盖去。
睡眠充足的张扬睁开眼,神采奕奕地看向房门,果然,下一刻房门便响了起来。
“懒猪起床!”
张扬一个鱼跃跳下床,拉开门,穿着粉色睡衣的苏以晴头发还有些散乱,微眯着眼拍了拍小嘴——可爱到无可救药。
张扬迅速地在她额头点了一下。
“去刷牙啦!”苏以晴赤着脚轻轻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记,笑着骂道,“讨厌!”
张扬笑着回身叠被子,转头冲着走回自己房间的苏以晴叫道:“上次买的牙膏放哪里,我的牙膏好像没了……”
“在客厅柜子里吧,你找找。”
“哦。”
叠好被子,拉开窗帘,张扬顺手打开电脑,依旧没有结果,看来是又一次失去了匪首的踪迹。
听到客厅的动静,张扬迅速合上电脑,一管牙膏从门口伸了进来:“喏……”
……
“火关小一点……”张扬伸手,看着将锅铲当成盾牌挡在身前的苏以晴苦笑了一下,“算了,还是我来吧……”
“不要!”苏以晴刷地将锅铲藏到身后,张牙舞爪地坚决捍卫自己煎荷包蛋的权利,“你去看电视,不要影响我,去啦……”
张扬举着双手无奈被她推着向外走,突然鼻子一动,脸色跟着一变:“焦了焦了……”
“什么糟了糟了,啊——”
……
“都怪你,我昨天明明就煎得很好……都是你在一边影响我发挥……”苏以晴拿着汤匙小心地挑破张扬为她另煎的荷包蛋,看着张扬碟子里那个有些焦黑的炒蛋,忿忿地开口。
“昨天明明是我帮忙……”张扬低着头小声反抗了一句,不过还是将炒蛋刷刷刷一扫而空,“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