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夫人含着泪道:“阿娘何尝不知,阿婵那性子早已是人尽皆知,哪里有贵家夫人肯议亲的。”
窦老夫人白了她一眼:“你素日也是聪明的,怎么一到这当头就糊涂了,这些个勋贵皇亲自来是眼高于顶,不好议亲,阿婵那性子嫁过去也讨不了好,你怎么就不会想想那些寻常些的门第,若是与他们结亲自然是千肯万肯。”
窦大夫人眼前一亮,旋即又道:“阿娘说的是,只是如今得脸些的人家都已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却要寻谁去。”
窦老夫人淡淡道:“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先前曲江会上新科进士中不是有一个年纪轻轻尚未婚娶的进士郎么?听闻才被钦点了御史台监察御史,留京任职,也算是前途大好,配得上婵娘。”
窦大夫人闻言顿时欢喜起来:“是了,那位进士郎也算品貌俱佳,年轻有为,阿婵若真嫁过去不算委屈了。”
窦老夫人叹口气:“你速速打点起来,先托人去打探一番,若真有意,便早定了婚期,将婵娘嫁过去避一避风头才是。”窦大夫人忙都应着退了出去。
待请了冰人去夏御史府,与夏夫人说起:“……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想那窦府是什么门第,堂堂尚书府,里面可是个个都是朝中数得上名头的大官,这位娘子身娇肉贵,又是小娘子,素来最得老夫人与夫人爱重,原本就是嫁个皇亲贵戚也不为过,如今却是瞧上夏御史了,窦府老夫人耐不过,才叫我过来问一问。”
夏夫人陡然听闻这等喜事,欢喜地合不拢嘴,拉着那冰人打听到:“这窦府可真如所说的那般贵气?”
冰人笑着道:“这还有假,前几日这都城里热闹非常,夫人可听说了?是信安公主下嫁,嫁的不是别人,就是这窦府郎君,也是这位娘子的嫡亲兄长,这才叫做高门贵户呢。”
夏夫人咽了口口水,喃喃道:“这要是做了亲,岂不是与公主都扯上亲了?”她哪里见识过这个,从前夏家也不过河北道一户寻常人家,若不是夏世昭上进好学,考得了进士,只怕连京都都不曾来过。
冰人连连点头:“正是呢,娶了这一府的娘子,自然与天家圣人都是亲了。”
夏夫人忙又问道:“这窦二娘子人品如何?”
“这还用说,你想想,窦家大郎君尚了公主,大娘子许给了周国公,这可都是皇亲贵戚,一母同胞的二娘子还会有差?”冰人打个哈哈道,“自然是容貌品性都是上好的,我也见过那娘子,长得标致出挑,言行举止满是贵气,管教你中意。”
“我中意有什么用,”夏夫人咕哝道,“也得世昭瞧得上。”
冰人有些不悦:“夫人,这般好的亲事,你若是还瞧不上,那我也没辙了,只好回去与窦府大夫人陪个不是,这门亲事不做也罢,不要委屈窦家娘子。”作势要走。
夏夫人唬地忙按住她,笑道:“哪里说了就不做了呢。”她又有些疑惑:“这般好出身,又是你说的那般好品貌,如何会瞧上我们府里,看上世昭了?”
冰人一笑:“自然是那位二娘子自己瞧上了,说是当初曲江会上见了进士郎的风姿仪表,暗暗心许了,这才有了这意思。”
夏夫人笑得连连点头:“那是自然,不是我自夸,世昭可是人品样貌样样都出挑的,窦二娘子是好眼光!”如此却是议成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