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送到,满地打滚票收藏,看在某华缺氧还在加更的份上,爱护支持吧。---------------------------------“你们瞧那一处,杏花开得极好。”玛雅儿扬鞭指着一树盛放的杏花笑道。
杜秋娘笑道:“今年的杏花早早便放了,怕是过不几日便该谢了。”
沈安青却是瞅了一眼玛雅儿的胡帽,笑道:“可惜你簪不了,不然一定替你采上些叫你顶着回府去。”
玛雅儿大笑起来:“那我岂能就这么饶过你们,必然一起变个花婆子。”
三人笑的挺不住嘴,那一边的杏林中却是转过数位骑着马的人来,不是别人,正是李晟一行人,颇有些兴味地打量着这三位仪态俱无的司使娘子。
杜秋娘最先敛了笑,翻身下马,盈盈拜倒:“世子,郡王和几位郎君安好。”
沈安青也收了笑容,淡然落马拜了拜,只有玛雅儿依旧笑得灿烂,只在马上欠身笑道:“世子也如此好兴致,为何不随那些人乘画舫游赏?”
李晟和气地笑着:“这杏林风光极好,策马而行最合适不过。”
玛雅儿眼前一亮:“如此,不如一道同行?”不由分说便驶近那几人,沈安青二人无奈,只得上马随她一道与李晟等人骑行。
一路缓缓行,玛雅儿最是耐不住冷清,与李晟唧唧呱呱说笑个不停,沈安青与秋娘很是缄默,只是安静地四下看着风景。
“这位娘子可是司茶使?”忽而,夏世昭轻声开口询道。
沈安青一怔,不由地抬头望,正撞进他颇有几分热切的目光中,不由地脸上一热,移开目光去,低声道:“奴正是,不知郎君有何事?”
夏世昭展颜笑道:“只是不知那一日牡丹宴上娘子所说的紫茸香却是何物?”
沈安青轻声道:“是蜀中禅茶,出自禅寺之中。”
夏世昭颔首道:“原来如此,多谢娘子赐教。”沈安青欠身不语。
与他并行的崔奕却是沉沉望了二人一眼,俊颜之上并无半点表情,一夹马镫更快出半步去。
才到临水亭,早有锦衣宦者等在道旁,见一众人行到跟前,上前拜倒:“老奴给世子、两位郡王,诸位郎君娘子见礼。”
李晟翻身下马,一把扶住他笑骂道:“曹伏灵,你这老东西却又来作什么怪!”
老宦者曹伏灵这才起身笑道:“老奴是奉诏而来,特来传诏谕。”
李晟与崔奕对视一眼,面色皆是肃穆,沈安青更是觉得心跳如故鼓,手心渐渐渗出汗来。
曹伏灵却是笑着向杜秋娘道:“杜娘子,这诏谕是与你的。”
杜秋娘脸色大变,慢慢上前一步接诏,却是脚下一软,幸得沈安青一把扶住她,才得以拜下去。
曹伏灵正色朗声道:“掖庭教坊内人杜氏才色卓异,娴雅淑静,特赦为良籍,赐为泽王府良媛。”完了却是微微笑道:“贺喜杜娘子。”
泽王府良媛!那泽王喜好酒色,年岁也已是四十开外,想不到却要了秋娘去做了王府妾侍!沈安青不敢置信地望向杜秋娘,只见她已是面如死灰,身子摇摇欲坠。
“好端端的,如何会有这等诏谕,那泽王……”玛雅儿不管不顾闹将起来。
“勿要浪语!”杜秋娘猛地回头喝住她,这才缓缓转过头,扯出一丝笑拜倒:“奴……领诏!”
沈安青望着故作镇定无事的杜秋娘,却是再明白不过这种身不由己任人摆布的痛楚,一生的未来都被轻易葬送。她上前扶起杜秋娘,又笑着向曹伏灵道:“?使勿要见责,司酒娘子素来心直口快,非是有意妄议圣裁。”
曹伏灵自然知道沈安青,和玛雅儿的身份,他笑道:“老奴明白,不过是寻常说笑罢了。”他回身向李晟等人笑道:“既已传诏,老奴便该转回紫云楼回话去。”这边告辞去了。
沈安青扶着杜秋娘,看着她清秀的面容上死水一般,平静无波,只是眼眸中原有的点点柔光俱已是黯淡了。杜秋娘回头与她轻轻一笑:“青娘莫要担心,我无事,这是个喜事呢,被放了良籍,再不是人人轻贱的教坊歌伎了,还做了王府的良媛,岂不是欢喜?”她的笑容轻忽飘渺。
沈安青只觉得心酸,握紧秋娘的手:“别说了,咱们走吧。”
玛雅儿此时也是再无先前的兴高采烈,低垂着头,满脸颓丧,口中嘟囔道:“那泽王分明是酒囊饭袋……”
沈安青忙止住她:“快别胡说了。”她扫了一眼那一边立着的几人。
李晟笑着道:“杜娘子若是骑得乏了,不如待我到前头唤人送了马车来,也能歇一歇。”崔奕却是目光中微微含着一丝柔软的悯色,扫过杜秋娘落在沈安青身上,又飞快移开。
沈安青此时也顾不得客套,向李晟欠身道:“有劳世子。”那几位新科进士郎中夏世昭迟疑一会,也随他们一道上马向前行去。
待送了杜秋娘回转,沈安青骑在马上默然不语,玛雅儿低声道:“可还要游赏?那边舟上的人也都下来了。”
沈安青抬头望着她:“只怕我要劳动你用马车送我回府了。”她知道这一回去只怕是风波不平,祸福难料,窦府的人肯那般轻易放过她么?
玛雅儿见她脸色难看,只当是为了杜秋娘的事,点头道:“好,我这就叫人送了衣裙来,换了咱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