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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众僧人向着大雄宝殿正中的金身佛像打坐诵经,信安公主百无聊赖地掩嘴打了个呵欠,向正位的嘉成长公主:“姑母,这群僧人诵经有什么好听的,不如早些斗茶吧。”
嘉成长公主冷冷望了她一眼:“慧性禅师还在为佛像诵经开光,一会自会主持斗茶会。”她起身向身边侍婢丢了个眼色,向后殿禅房去了。
那名侍婢退入人群中,向下席而去,却是在周国公贺兰临身后停了,与他低语几句便悄然离去。
贺兰临神色不变,依旧举杯与左右宾客,好一会才推说内急,起身向后殿去了。
“临郎,你过来。”嘉成长公主背着手立在禅房中。
贺兰临上前拜道:“长公主殿下。”
嘉成长公主回过身来,目光深邃地瞧着眼前依旧嬉笑着的贺兰临:“叫我姑母吧,我不仅是他们几个的姑母,也是你的姑母。”
贺兰临笑着道:“这可不敢,叫御史台那般老家伙听了去只怕又要上本,说我目无法纪纲常,怕是又要挨训斥。”
嘉成长公主不经意地一叹,不再提起此事:“那日马?鲁n现?履闶侨绾蔚弥?模俊?p> 贺兰临摸了摸鼻子:“我不过是……恰巧叫了窦子蕴在附近赏桃花,过去瞧瞧罢了。”
嘉成长公主脸色一沉,冷冷盯着贺兰临的眼道:“怎么,你还想瞒着我吗?此时还不肯说实话!”
贺兰临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这才讪讪道:“那是我打平康坊里听来的。”他瞟了一眼长公主的脸色,这才低声道:“我是去听舒五娘的吹横笛的,哪料到卫国公府的管家韩三平就在隔间里,我留了心才听到他吩咐人第二日在马?鲁《?纸牛?皇翘?貌幻靼祝??圆欧判牟幌拢??笋甲釉淘谀歉浇?茸诺摹!?p> 长公主瞪了他一眼:“胡闹,你一个国公竟然去那种勾栏之地,成何体统!就不怕参你一本,触怒圣颜?”
贺兰临笑着道:“怕什么,我换了衣冠又是乘车去的,想来也无人知道,只是那韩三平也太过吝啬,连吃个花酒的钱都打赏不起,真是没得丢了卫国公府的脸面。”
嘉成长公主听得他胡乱掰扯,很是不耐地道:“罢了,既然是如此,就不必提了,我已经入宫面圣,将此事禀奏了,想来很快会有旨意。”
她抬眼看着贺兰临:“你也该收敛些了,还未正经娶妻,府里已是姬妾成群,还在外面与教坊歌伎勾栏娼妓胡来。说来你年岁也不小了,我会替你留心一门好亲事的。”贺兰临脸色冷了冷,旋即又嬉皮笑脸地向长公主道了谢,这才告退出去。
长公主回了席上,落成大礼已快要告毕,有小比丘上前来向席上行礼道:“禅师请诸位檀越稍候,待更换常服便来主持斗茶会。”
嘉成长公主颔首笑道:“请禅师自便。”又吩咐了侍婢知会茶女与下席的沈安青去准备一番。
信安公主目光微转,笑盈盈起身道:“真是坐的乏了,我瞧这寺院的桃花开得极好,不如过去瞧瞧。”她拉了江都公主要一同去,只是江都公主一心想着之后的斗茶,不肯走开,她便带着几名侍婢信步而去。
沈安青得了吩咐,与赵瑛娘和睐娘道了声,便随侍婢与长公主府带来的几名茶女一道去了后殿禅室准备。那几名茶女也有两位来自淮南道,一位姓吕,另一位夫家姓潘,听闻沈安青是楚州人氏,很快便熟络起来。
侍婢领了茶女们到了禅房便退了出去,那几位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忙忙碌碌查看自己带来的茶具茶饼,沈安青有几分疑惑地与吕娘子道:“为何你们都这般着紧,可是有什么缘故?”
那吕娘子皱着眉低声道:“卫国公府前些时日请了一位岭南道制茶世家方家娘子,听闻茶道精熟,很是厉害。”
潘家娘子听二人说话,也凑了过来,低声道:“青娘你瞧来不似是以此为生的茶女,怎么也要与我们一道下场斗茶?这可不是好耍的,若是一个不留神输与那边,贵人迁怒,只怕是大祸事呢。”
吕娘子也点头:“正是如此,这斗茶瞧起来不过是戏耍之事,说来一个不慎便是祸事。”
沈安青苦笑一下,她不曾想到一场斗茶已经成了嘉成长公主与卫国公乃至许后之间的意气之争,若真是输了,又是在明光寺落成大礼之日,可是落了长公主的脸面,这些茶女连同她都要惹来祸事,无怪在来时的马车上窦老夫人要那般叮嘱她。
侍婢久久不来,沈安青在禅房中只觉得满腹心思,又想着叫金玲把茶具茶饼送了过来,只怕出了纰漏。她悄悄出了禅房,想要去殿前寻了金玲。
后殿两侧俱是禅房,除去数间为前来寺里上香礼佛的居士备下的,其余都是寺中僧人所居之处,此时僧人俱在前殿诵经,禅房静悄悄没有人。
沈安青一心想着待会斗茶之事,脚下步子飞快,穿过长长廊道要往前边去,谁料却听得身旁一处禅房中隐隐有人说话声音。
那声音还是个女子,只听她咯咯地娇笑着:“……禅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佛家不是云要普度众生,既然如此,就请禅师先度我一度吧……”分明是大雄宝殿前上出言戏弄慧性禅师的信安公主的声音。
沈安青大惊,愣在当场,却听另一个浑厚温润的声音:“公主请自重,小僧乃受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