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的宫宴却是有些奇怪,却是嘉成长公主主宴,朱皇后与瑛娘却是陪坐在一旁,众位内命妇外命妇俱是安分守己坐在位上。
嘉成长公主扫了一眼席上众人,笑着朗声道:“皇后殿下身子孱弱,不宜太过操劳,今日便由我代为主宴。”朱皇后坐在一旁无悲无喜,脸色平淡,只是太子妃却是一脸肃容,全无半点喜色。沈安青不明所以,只觉得这情形似乎不对。
待席散时,赵瑛娘特意留下沈安青,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回了东宫。
“瑛娘,究竟发生何事,为何是嘉城长公主殿下主宴?”车上,沈安青满腹疑问道。
赵瑛娘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叹了口气道:“圣上已是病了好几日,不能上朝。”
沈安青一愣,大惊失色:“圣人病重……”
赵瑛娘脸色沉重点点头:“这几日朝见都是嘉成长公主代为主持,连今日的宫宴都由她代为主宴,怕是另有深意。”她压低声音道:“这几日朝中官员调动频频,就连禁军
沈安青顿时想起前一世,她正是因为嘉成长公主图谋废立之事,牵连了窦家,才被金吾卫刺死的,可是那时候已经是昭成三年,如今睿宗还在位不应该……难道一切已经改变?她分明记得那时候襄王即位,太子却不是李晟,太子妃也不是赵瑛娘,许皇后不曾毒死中宗,只是在中宗病死后,被嘉成长公主废为庶人,囚禁在掖庭到死,端和郡主不曾和亲,与窦子蕴成了亲,窦婵娘嫁给了贺兰临豪门通缉令,女人别跑。窦慕娘嫁去了韩国公府,这一切都跟现在不一样,难道真的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一切,就连那场大乱都提前了?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一把抓住瑛娘的手:“太子殿下呢?他人在哪里?”
赵瑛娘一愣,笑了起来:“殿下无事,只是奉旨去查看敬陵的修建情形。”这个时候,被派去敬陵。
沈安青只觉得自己一刻也待不住了,她需要问明白几件事:“瑛娘,你先回东宫。安生养着身子,我有十分要紧的事,现在就要去见郡王。”她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若有什么事,我会设法叫人传了消息去东宫。”
赵瑛娘不曾见过沈安青这般慌张,她的心也提了起来,只是如今却也不好多问,只能点点头。轻声道:“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沈安青匆匆乘了马车出宫,半刻也不肯耽误,径直回了宣城长公主府,才一进门便匆匆问道:“郡王呢?可回府了?”
采容摇头:“还不曾回来,只是殿下吩咐,让娘子一回来便过去。”沈安青只得换了衣裳。赶去内堂。
宣城长公主沉着脸不言不语,郑贤娘抹着泪坐在一旁,另一边立着的崔二夫人脸色也十分难看。只是僵着脸不敢开言,沈安青进来时有些狐疑,觉得堂中气氛很是怪异。
长公主开口道:“青娘坐下吧,我有话要与你们说。”沈安青欠身答应,坐在长公主身旁。
只听她道:“如今青娘也在。我与你们说了,奕郎既然已经奉诏成婚。便不会纳妾,这话早在当初我便已经与你们说过,二郎媳妇,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此事已经是如此,不必再说。”
此时的崔二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殿下,郑家好歹是四大氏族之首,若是能够联姻再好也没有了,对我们崔家也是绝无害处,日后有什么……”原来她是为了这个,才想尽法子叫郑贤娘嫁与崔奕。
长公主冷冷望着她:“若是崔郑两家能够联姻,奕郎因为娶了郑家女便不能再作嗣子,这承嗣自然要落在元郎身上,你打的可是这个主意?”
崔二夫人脸色大变,哆嗦着嘴道:“不……不敢,我只是……只是替崔家着想。”
长公主望着她叹口气:“当日二郎病故,你执意不肯回张家,要留在府里照料元郎与淑娘,我便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十数年来,你费心照应府里事务,又尽心教养元郎兄妹,我便不想多说此事,只以为你有一日会自己想明白,只是……你终于还是没有罢手。”
她转过脸看向低声呜咽的郑贤娘:“贤娘,我已经使人知会郑家,请他们使了人来接你回郑家去,你年岁也不小了,该寻一门好亲事,不叫府里人为了私心耽误了你。”
郑贤娘愣住了,连抹泪都忘了,怔怔望着长公主:“殿下要赶我回去么?可是听了别人的谗言要送我离开府里?”她流着泪道:“殿下若要我回郑家,贤娘绝无二话,只是贤娘自幼在长公主府养大,视殿下如同亲娘一般,若是为了一些谗言便要让贤娘背了骂名,贤娘宁死不受!”她狠狠瞪着沈安青。
长公主别开眼去,轻轻叹道:“贤娘,我并非老糊涂了,许多事何须别人说与我知。你自幼养在我身边,你的性子我又岂能不知,只是姻缘一事最是勉强不得。”
郑贤娘眼泪挂在脸上,都顾不得擦,只是开口道:“殿下,我只是暗暗仰慕郡王,并不曾做什么。”
长公主看着她微微摇头:“先前府里传出要将你许给奕郎的话语来,是你身边贴身侍婢荷香私下所说,可是如此?”郑贤娘愣在当场,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好自为之非常闺秀。”长公主难掩一丝倦意,淡淡道,“青娘你留一留。”
待崔二夫人与郑贤娘默然退了出去,才听她道:“今日宫宴可还好?”
沈安青一愣,抬头看时,只见长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