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飞错愕地看着司徒辰,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唇际的线条明显凌厉了起来
司徒辰从火狐手中拿过那只布偶,仔细地摩挲着,布偶的针角细密,绣功了得,确实极像慕容嫣的手艺,她给他做过许多衣袍,司徒辰对她的针线活儿,还是有印象的
灵飞听着火狐的话,看着司徒辰的表情,心里凉了半截,那个善良的女孩,那个在惠枝面前帮她说话的女孩,现在竟然扎小人咒她……巫蛊在古代可是重罪,慕容嫣真是胆大包天!
灵飞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就像她发现崔小汐要害她的时候也很高兴一样,她终于可以卸下心里的十字架,心安理得地欺负她们了但她却高兴不起来,那个单纯的女孩,终于也有恨了吗?如果没有自己,慕容嫣会不会永远善良下去?
司徒辰的脸色阴晴不定,灵飞摸不透他的情绪,过了半晌,她终于打破这冷到快要结冰的气氛,调侃地笑着说:“这上面写的名字和生辰都是那假公主的,扎着竟然也能奏效,我该说是心诚则灵,还是封建迷信误人呢?”
司徒辰冷冷地将布偶丢进了一旁的火盆里,柔声对灵飞说:“你再睡一会儿,本王出去一下”他还像模借样地摸着司诺的脑袋:“陪着你主子,谁敢再放肆,绝不轻饶”
“噢——”司诺叫了一声,仿佛是在做回答
灵飞望着司徒辰的背影叹了口气,将手探进司诺的颈毛中,无奈地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黄雀还不止一只”她原以为自己就是黄雀了,没想到那只大黄雀还在后面排着队呢
司徒辰走到茉院,时已进入初冬,院里的茉莉花,极尽萧索,没有一点生气
慕容嫣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她已经哭不出来,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却再也没有勇气像往常一样跳起来扑进那个向往的怀抱
司徒辰走到床边,淡淡地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嫣脸上是干涸的泪痕,她咬紧嘴唇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床上,哀求地看着司徒辰说:“王爷,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司徒辰伸手扬起她的下巴,这张清纯的脸,显得那么娇弱、唯美,不食人间烟火,他平静地缩回手,转身欲走
“王爷……”慕容嫣绝望地叫着,赤足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司徒辰面前,跪在他脚边,声音沙哑地说:“我错了,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吃醋,不该咒诅灵飞王爷怎么罚,妾身都没有怨言,只要王爷能消气,赐我死都可以嫣儿的命本来就是王爷救的,王爷要收回,嫣儿随时候着”
司徒辰淡淡地弯腰将她扶了起来,略带疏离地说:“本王没说要你的命,你不用紧张”
慕容嫣终于哭起来,楚楚可怜地对司徒辰说:“可是王爷现在心里怪我,这对嫣儿来说,还不如死”
司徒辰凝视着她的脸庞,脸色渐渐温和下来,伸手圈住慕容嫣的腰,吻了吻她的泪痕,柔声说:“本王没有怪你,下次别再做傻事,这个王府里,就只有茉院一片净土,别糟蹋了”
慕容嫣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话是司徒辰说出来的……
司徒辰揉着她的长发说:“灵飞还病着,本王要回暖思阁,这事闹得这么大,本王不能没个说法,罚你在茉院禁足一个月,你可服气?”
慕容嫣又惊又喜,动情地扑进他怀里,轻声说:“嫣儿再也不会算计灵飞了,我发誓”
司徒辰抚着她的脊背,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欠慕容嫣很多,现在算他还她一次……
在内心深处,司徒辰似乎盼望慕容嫣多犯一些错,这样他就可以甩掉心里的包袱,心安理得地利用她,虽然这点他不会承认
司徒辰有心放过慕容嫣,但别人就不这么认为了崔小汐每隔一天,就会来暖思阁报到一次,向司徒辰提起关于慕容嫣的处置问题
“王爷,圣上有命,宫里府内,均不允许擅行巫蛊之术,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灵飞妹妹这次虽然命大,但经得起几次折腾?下次未见得便有这般幸运”
“王爷,妾身作为王府的女主人,有责任保护诸位妹妹平安,倘若这次不处置慕容侧妃,今后争风吃醋之事,只怕越来越多,灵飞妹妹住在暖思阁,是祸不是福啊”
“王爷,灵飞妹妹遭人毒害,您这样不闻不问,诸位姐妹会心寒的,有恩宠的姐妹尚且如此,那些没有恩宠的,岂不是任人宰割,人人自危?”
崔小汐站在王妃的角度,说起话来义正辞严,每每必提到灵飞,而且还要挑她在场的时候,逼着司徒辰不敢公然反驳,灵飞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借刀杀人,真高明
她纠结地对司徒辰说:“王爷,我不信这些邪术,何况扎的又不是我”
司徒辰笑着说:“本王也不信,暖思阁里阳气盛,这些邪术即使有,也伤不着你”
他真的不信吗?如果不信,为什么不敢正视灵飞的眼睛?
这一日,司徒辰被叫进宫去了,崔小汐又如期而至灵飞听到火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妃,王爷进宫去了,您请回”
“那我在这里等他”
火狐眉头微皱,淡淡地说:“王妃,小人劝您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逼人太甚”
灵飞的身子在火狐的调养下,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她身体原比凝香好,求生yù_wàng又强,所以恢复得很快,才清醒了五六日,便已可以下床走动了
此刻,她慢慢走到门口,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