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七月,天气尤其的热起来。御花园里一派扰人的蝉鸣声,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墨绿色的树叶垂头丧气的耷拉下来,这日子闷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来气。

蕙兰殿中,比这天气更加闷热的,是惠嫔焦躁的心情。

此时的她,在寝宫中不断的踱着步,来来回回走了无数回了,握成拳头的左手不断击在右手心中,紧紧咬着下唇的她,正不断的向窗外张望着。

良久,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林卿雅眼睛一亮,只见自己的贴身宫女令萱,一路小跑的进了宫门,满头都是淋淋的汗水。

“怎么样?”林卿雅迎上去问道,“东西拿到了吗?”

令萱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恭敬的递给自家主子。

林卿雅一把抢过去,急急的拆开,一目十行的看完过,盯着那泛黄的信纸,良久不语。

“主子?”令萱见林卿雅脸色不对,似乎很是担心,于是不禁出声唤道。

林卿雅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又睁开,细细的将那封信又从头看了一遍,那认真的模样,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主子,您到底怎么了?”令萱满脸都是忧色,“老爷在家书上说了什么?”

“已经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了!”林卿雅不禁脱口而出,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三个月都没有收到母亲的信,连父亲的家书里,只是说家里一切安好,母亲身子如故,这寥寥几笔中尽是敷衍的态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主子别着急,”令萱心中也有些没底,可是见自家主子这幅模样,她也只有出言相劝,“必定是夫人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老爷的信中不是也是一切无恙吗?”

“可是见不到母亲的信,我心中总是没有底的,”林卿雅紧皱的眉头一刻都没有舒展开,“令萱,你……你去帮我查查好不好?”

令萱迟疑了一下,到底点了点头。

老爷是从小栽培她的人,她不想怀疑他,更不想去调查他。可是令萱知道,现在林卿雅才是她的主子,且一直待她不薄,她应该听从她的吩咐;更何况老爷老谋深算的厉害,却从不知道大夫人一直暗中同主子书信联系的事情,如今这幅状况,或许真的要什么变故也说不定……她当下打定主意,先帮主子查查看再说。

令萱在心中暗暗祈祷,这件事情千万别有什么意外,林卿雅见她点头,方才笑了笑,脸上一片释然。她望着令萱的眼睛,不禁喃喃自语:“如今我身在后宫,母亲的事情也只有靠你了……”

她神思有些恍惚,这句话也不知是在说给令萱听,还是自己听。小丫头咬咬牙,终是跪下行了个大礼:“主子放心,这件事情,令萱一定查的清清楚楚!”

彼时,苏嫔苏觅芷刚刚从太后的懿祥宫中出来,回到自己的寝宫中,她的贴身宫女蓝叶儿便急匆匆的跟进来,还没有说话,先喘了半天的气:“主……主……主子……”

“有什么话,这么急匆匆的?!”苏觅芷皱起眉头,“告诉你多少次了?遇事切忌慌张,真是孺子不可教!”

蓝叶儿一时也不敢急喘了,于是垂着头,努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尽快平复下来。

苏觅芷冷哼了一声,一副嫌弃的模样,坐下来方道:“有什么话,说吧!”

“回主子的话,”蓝叶儿顿了顿,道,“林府来人了,说林二夫人还需要一些主子的药……”

苏觅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那女人想做什么?!本宫不是警告过她很多次了吗?这件事情,不能这么早下手!那沸石散不能这么早用,她为什么不听?!”

“可是她说,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忍了,当家夫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谋划,所以……所以两个月前就给她下了药,但是现在那沸石散已经用完了,可那当家夫人却还是没有死,只是昏迷罢了。倘若她的病被治好了,在醒过来之后一定会将一切都说出来的,到时候不光是她,怕是主子也会受到连累……”蓝叶儿的声音越来越小,“主子前几个月都不在宫中,所以……”

苏觅芷将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气的直发抖:“一群废物!这个林府二夫人,简直就是个废物!”

“主子息怒!”蓝叶儿连忙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但是主子,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苏觅芷沉默,没有理她。

蓝叶儿跪了半天,见自家主子没有任何表示,于是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试探着问:“咱们要不放弃二夫人这个棋子?”

“自然不能!本宫留着她,还有用呢!若没有她,本宫所需的药材要从哪里买?!太后的病,还等着那些药材呢!”苏觅芷皱眉,“你先起来吧,去告诉那个传话的人,就说这件事本宫知道了,过些日子会派人将那沸石散送去的!”她想了想,长叹一声又道,“看来,咱们需要把计划提前了!”

“主子,”蓝叶儿站起来,迟疑了一下,似乎到底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问道,“主子要找那药材的来源,为何一定要与林家二夫人合作呢?”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拖惠嫔下水,才能彻底打击她,”苏觅芷微微眯起眼睛,眸子里满满的全是憎恨,“本宫要让她也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是主子为何这么恨惠嫔呢?”蓝叶儿眨眨眼睛,她根本不懂自家主子心中所想。

“这些事情,不是你能过问的!”苏觅芷瞪了蓝叶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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