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来连拟了好几道旨。
这些旨意得发往大肇的各地。从塞北苦寒之地,到洛京,及至湘楚及南方诸郡。我得谢谢阿南为我创造的这次机会,在金陵抓到九弟,对我来说,是个最好不过的重新划分势力的借口。我和她之间,无论怎么算,还是我欠她的多。
干完这些事,我叫人宣谢子楠和邓芸。
我先叫了谢子楠进来。不容他多嘴,我先开了口,“谢大人!明天你就可以让你牢中那些被冤的反贼回家了。”
谢子楠惊讶的看看我,好像是在判断我是不是生病病坏了脑子。我猜他对我的病情也知道了不少。心里一定在盘算我的后宫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皇上打算以什么理由放了那些人呢?”谢子楠问我。
“那些人是被季康抓来奉给湘王元君晁消遣的人质。昨天被我们抓到的元君晁可以证明。季康私交蕃王,不怀好意,这事你可以列在他的众多罪状里。”
“罪状?”谢子楠好像还不明白。
“对,你把季康的罪状尽快列一份出来给我,越详尽越好。比如他勾引湘王来金陵,比如他夺取那个什么衫而逼死人命。这些你都尽快列给我。我会尽快下诏处斩。”
谢子楠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说:“臣明白。”到了此时,他应该是的全明白了。我要杀了季康,我要一点点断了冯家的羽翼。后宫那些事,也就是朝堂上的延伸。他谢子楠,老滑头了,肯定是心里有数。
我借蕃王之事杀季康,我要让天下蕃王和冯家都知道,他们两方勾连的下场是什么。
“那……湘王怎么办?”谢子楠问我。
“会有人来提他,他已经不是湘王而是代侯了。”没错,我已经下旨贬老九为侯爵,放他去北方多风沙的代郡。这还是我这做兄长的皇帝宽大为怀,有季康的脑袋顶了这回的主谋,就让君晁再多活两年吧。便宜他了!
“对了,”我继续说,“那些南方反贼还是秋后问斩。”看一眼满脸不明白的谢子楠,“我说的是昨天与湘王在一起的那些湘王身边的人。我已经拟好旨,那些人全是死罪,一个不留。”
我又想到了李逸,此人现在不知到了哪里。只要我表明了对各蕃王权臣身边人的忌悍,我看那李逸还能去谁身边藏身。
谢子楠此时变得十分恭敬,他向我长捐到地,“皇上英明。”
我不英明,还有许多事没办好呢。“你再把金陵郡眼下的税收察清楚,递个折子上来,”我说,“不过,这个不着急,你慢慢弄清楚再递,赶在明年开春前就行了。”这一回南巡,我处决了冯骥的侄子,弄倒了他的爪牙何其一,下一步就得弄他的儿子,户部侍郎冯进。我一点点剪掉冯家的羽翼指日可待。只不过这事,还得掌握好节奏。不能操之过急。
谢子楠又是一躬。“臣领旨。”接着又抬头,看看我的脸色,“皇上也请保重,臣会尽力办差,皇上也别太着急。”他大约是看出我目□体的情况确实不佳,心境又很不平,所以才有此言。我看他现在终于有些臣服的意思,不是先前看在阿南面子上对我的敷衍。
“好了,你退下吧,宣邓芸觐见。”我靠回椅中,心里暗暗有些着急,除了与谢子楠的公事,我还有见邓芸的私事。没错,我把李逸的事,当成了我自己的私事,
没想到,我一个“宣”字还没说完,谢子楠也还没有退出去,邓芸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他才一迈过门槛,就直奔我而来,“皇上,阿南她现在怎么样?她身体的毒排出了没有?她没事吧?”
连珠炮般的发问,一下子把我问得懵了。
“皇上怎么一点也不关心阿南!”那少年变了脸色,“阿南中毒还不是为了皇上,皇上难道心中就只有你的大业,不管阿南的死活吗?”
“阿南……”
“皇上竟然真不知道!”邓芸大急,“阿南被那刺客划伤了手臂,那刺客的剑上淬有钩吻。阿南伤口流出的血都是黑的!皇上你怎么可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