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阿南,”我逼过去。阿南被我从被窝里弄出来,此时只穿着单衣。她紧紧贴着墙,贝齿紧紧扣了唇。我与她已经很习惯了,在没有读懂她眼神的情况下,人便贴上去,手随意落在她的胸上。小小的圆润被扣在我的手心里,幸福的温暖着我的手心。“阿南答应过给我生好多孩子的。”我说。侧了脸去吻她。
阿南似被烫了一下,用了力向后挣。“不!”
我愣了,阿南这是反悔吗?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怎么可能允许她反悔。
“不!”阿南再一次大声说,她的样子好凶,眼睛瞪得那么大,让离她只有咫尺的我的唇,怎么也吻不下去。我呆呆看着阿南,“阿南,你不能拒绝我。”
她大概忘了我是什么人了。
我的胳膊一阵巨痛。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一回阿南抱住我不安分的胳膊咬了下去。
这比刚才咬我手缘下嘴还狠,我觉得阿南是把我的胳膊当成肉骨头了。我早松了手,手掌不能再停留在阿南胸口的绵软。但我却没叫痛,只呆呆看着胸口这个正埋头用力的小女子。
疼,我早已经忘了,只觉得从手臂上传来的全是委屈的恨意。她将所有情绪都汇聚在这一咬中了。
她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了?如果她非得这样才能表达她的情绪,再疼我也忍得住。
阿南很少哭,也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利用口舌之利。她总是闷闷的承受一切,努力做到她能做到的最好。我是不是因为她的坚忍而错过了什么?
阿南的小牙齿慢慢松开了,我的手臂上好像有一股热流扩散开来。热血流了下来,这一回可是真的血,也好,我早该为阿南流点血的。我没动,阿南一直低着头抱着我的胳膊,让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却能感觉到她的委屈和拒绝。当然,可能还有些被我的血惊呆了。
不过她没有躲避,也没有想到害怕。阿南是那种愿意承受一切后果的人。可我也不舍得冲她发脾气。对我,她作什么都是应该的。我这条命都是她唤回来的。
阿南瘦瘦的身体在我怀里颤抖,却一直一动不动。
对了,一定是母后送给弦子的那只小狗教会了阿南咬我。她打不过我,没办法发泄她的委屈。
终于,还是我先开了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摸阿南的头,“没事,你真不愿意就算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我眼睛潮湿。
我转身离开,不想让阿南看到我流血,更不想让她看到我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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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春闱开的这一日竟是下雨的天气,洛京的天气有时有些像江南,三河汇聚的谷地,总是不缺丰沛的降水。
春雨细细的下着,羽毛般轻盈。贡院门口热闹非常,挤满了无视这点风雨并且热心功名的士子。为了这回特别的开科,我早让人扩建了贡院里的板屋,就算如此,近万人的规模还是实在是太惊人了。单是贡院门口搜身放人,估计也得大半天。
加上看热闹的人,一条德厚街上挤得全是人头。
我的大轿倒也不用客气,早早就停在贡院门前。许多人以为这是礼部的大轿,却想不到皇帝会亲临现场。此时我的身边放着那两块玉牍,一片写着文科各题,一片写着武科待考的经略。
这几个题目,我一直在心里藏到今天才写出来。这样他们总不能事先准备作弊了吧。
我躲在轿帘后,眼睛不敢休息。我一直在悄悄的四下观察。我的人,邓芸的人,还有冯家的人,似乎都能为我一一分辨。
只是那些我认为重要的人,却一个也没看见。
终于,我先看到了风雨楼临窗的位子上,出现了一袭红色的身影。风姿卓然,似冰凉的雨景中一抹灿烂的烟霞。
我笑了,事关阿南,邓香果然不会不来。而且他穿红衣的样子,一点也不逊于他穿白衣,公子如玉,放到哪里都是美玉。不过再想想,我心里又不平衡了。红色实在显眼,大街上已经有人不时抬头向邓香那里看过去了。
我一点也不担心邓香,他有本事着呢,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只好奇,李夫人会派什么来认老九的人。是冯家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不过我已经安排了一位我的内卫与邓香会面,假装是老九的人在与宫廷内卫密谋什么。紧急时也好帮邓香一把。无论是谁露面都不能轻易放过。
我的目光转动,还是没看到那个我最想见到的人。士子们排着队等候检察入闱,我没有看到与我心中那人类似的面孔。雨一直在下,有些没拿雨就有些狼狈,他们都用各种东西遮头,让我想一举发现某人的计划落空了。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顶画了红梅的纸伞不紧不慢的向我这个方向移过来,鬓角边一朵白芍药玉濯般的映衬出芙蓉色的小小脸庞。平凡的相貌下,一双大眼睛机灵的从花伞下观察着眼前热热闹闹的景象。
是阿南来了!
我更加警觉,慌忙用眼睛搜寻任何出现在离阿南较近处的人物。
阿南走的不快,她看上去从容极了。一手撑伞,一手还挎着一只篮子。就好像是一拉刚帮家里买了阿物顺路路过此处的平常人家闺女似的。她一直走到贡院门口,漫不经心的驻了足,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一起向贡院门口张望着。
我知道,这时候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阿南。包括风雨楼上那红衣的家伙。
阿南答应了李夫人会向我下毒。可我们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