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宫阙>113阙

我说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看到阿南盛容华服向我走来的模样有时会觉得不太真实。也许是因为生活早磨出了阿南的身上的粗粝棱角,让她脱出了一个宫廷女子的通常的窠臼,她本人的形象远比任何华丽的装饰鲜活得多。

如今阿南在宫中最是气盛,但凡出行都是前呼后拥。虽然说起来还是位居后宫第二,但不知何时,她的声势早压过了冯嫣儿。就连母后也放了手,让后宫中的任何事都由着阿南作主,这似乎已经养成了宫中习惯。

我觉得阿南如今故意显示她的声势是故意的。

从骨子里,阿南也是个不肯认输的人。既然冯嫣儿先向阿南下了手,阿南必然不肯低头。不管阿南有没有理解那天我对她说的话,在她一味忍让冯嫣儿也是必不现实。

她的倔强劲儿上来谁也挡不住。

与这样的阿南在一起,冯嫣儿怎么看都在气势上输阿南一大截,无论如何装饰都没用。

今天的阿南目光流动,似乎也在打着什么主意。她看到我和冯嫣儿如此这般的样子,竟似视而不见。

她一直走到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向着我先行了一个礼。

我赶紧开了口中,“我们都进去说话吧。”我需要也让自己先喘口气,我敢肯定,冯嫣儿是故意选了这个时候来见我,而阿南也是有备而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似乎只有我不知道。

在我的书房之中,我才一坐定,阿南便上前对我说:“妾有事向皇上请示。”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她边说边从腰带中又取出她的小扎子来。

我用鼻子嗯了一声,眼睛落在眼前御案上。桌上放着我没收起的画轴,这些天,我一直在慢慢的完善它。

画中一片冰雪天地,本是这世上最纯洁也是最肃杀的色彩。我记忆中最凄凉和最美好的事,都是在这样的色彩中发生的。眼前画中大柏树的银冠下,却有一位绿衣少女活泼的睨视着我,为这冰雪的画境平添了一份勃勃生机。阿南可是我这颗严冬的心中唯一的生机。

我不自觉的牵起嘴角,画中少女那衣纹那发丝纤毫毕现,神态娇憨顽皮,活脱脱就是刚刚被我收了心时的阿南。这画可是我用了几个月的时间画成的。还没让阿南看过。

我慢慢将卷轴卷好,收了起来。挑了眼示意阿南先说。

“妾得请示皇上,”阿南捧着她的手扎的眼珠转得奇怪,“妾的长信宫好像又开始漏雨了,得请人全面翻新一回屋瓦。近来这两回下雨的日子,妾早上醒来时,都看到床边地上有一滩水迹。可是白天细看时却又看不出漏雨处所在。”她古里古怪的看我一眼。

我一下子十分心虚,难道阿南知道了我夜里偷偷去看她的事?我的脑子里一下子有些乱,倒不是怕阿南真的知道了我这些小伎俩,只是觉得我做的任何事好像都逃不过阿南的法眼。

阿南捧着她的小扎子,开始向我汇报这笔开支大约是多少多少银两,其中瓦工若干,泥工若干。她一本正经的的模样引得我想发笑。这点银子她本不必向我汇报,但我知道她是故意。

我忍着笑,老实等她说完。

“长信宫翻新的时候,楚贤妃打算住哪里呢?”我问。

阿南的大眼睛向我一闪一闪,“上回长信宫翻新时,我是住在皇上寝宫的。”阿南大声说,一点也不脸红。

冯嫣儿发出一声怪笑。

阿南只看我,只当冯嫣儿不存在。

我不说话,作出沉吟状。

“皇上三思,”冯嫣儿大声说,她走到阿南旁边站定,“楚司南一向以妖言魅惑君王。”

阿南要真肯下些功夫媚惑我倒好了。

冯嫣儿急了,“皇上想想,自从皇上与楚司南接近之后,这后宫出了多少事啊!先是何昭仪,接着是李修仪,现在刚死了林修仪和钱德妃。”冯嫣儿那娇滴滴的声音里掩不去的刻薄。“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呢!”对她来说,自从我上回让阿南住进我的承乾殿,一切都不一样了。

阿南已经报完了账,收起了她的小扎子。“总计银两不足摘星阁每年的潃漆钱。”她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想了半天,不知该答复她才好。这算是配合我演戏呢?还是阿南真的在抱怨?

“刚才淑妃的话说了一半,”我转过头去,问冯嫣儿,“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阿南眼睁睁的看着我对她的冷落,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僵硬。阿南难道是没明白我上回说的话?

我不提这话题还好,一提冯嫣儿的脸又换了一副面皮,“求皇上为奴家作主。”她立刻换上一张泫然欲泪的皮相来,“尽人皆知,我弟弟冯迈是这回春闱的三甲热门。那凶手就是为此来的。”

“你弟弟死了吗?”阿南很唐突的插言问冯嫣儿。

冯嫣儿瞪阿南一眼。

“没死怎么会有凶手?”阿南作吃惊状,同时拍拍胸口,“猛然听淑妃说什么凶手,还以为是……淑妃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又转了头向我,“皇上有所不知,洛京城里那些士子,今天一早差一点又起了冲突。好在二殿下坐镇弹压了下去。妾早听说是与冯大将军府有些关系,冯家已经闹上江南会馆。刚才听闻淑妃之言,还真以为是出了大事。”

我大大的吐了一口气,看样子请二哥回来是请对了,越是临近考期这类事就会越多。总有那心有不甘的人不停挑事。十年一选士对许多人来说,这就是一生之中决定命运的唯一机会。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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