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蛮完全不能理解,那看上去瘦弱的身体,苍白的脸孔,似乎一阵风吹过来就要挂掉的男孩,为啥能用一棍子抡晕一个人,这简直是在颠覆她心中诸葛初清的形象,就仿若心中如月谪仙般的人物,突然落了地,变成了凡夫俗子,冲击力大的让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表哥怎么进来的?”徐蛮看着周围,窗户好好的,门也锁着,难不成是从地底遁上来的?
诸葛初清让开身体,弹了弹深衣上不存在的灰尘,笑道:“可巧我朋友的仓库与这间是连着的,虽然麻袋挡住了两个仓库之间的门,但小心点,推开也不是问题。”
徐蛮也瞧见了那扇门,很小且窄,正挡在仓库柱子后头,如果不仔细看,确实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门。不过就算这门隐蔽,徐蛮相信诸葛初清要想不让人察觉的走出来,还能打晕地上这人,实在也不简单。
“外面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守。”徐蛮找来之前捆席子的绳子,递给诸葛初清,两人加上香椿努力的将地上的男人捆了起来,为防止他苏醒还用破布塞住了他的嘴巴。
“我之前看有两人走了出去,后又有一个人出去,若不是你们在这里说话,我还不敢确认是你。”诸葛初清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又牵起徐蛮,给她也擦了擦,边擦边低头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被人抓到这儿来的?”徐蛮整理了一下衣裙,又顺了顺掉落的发丝,奇怪道。
诸葛初清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张开了手掌,手掌上赫然是一只玉兔的耳坠。
徐蛮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也懒得问他是怎么找到这只耳环的,便拉起香椿往那小门走去,另外一个人出去买吃食了,怕是很快就要回来,若是现在不走,还等待何时?
徐蛮与香椿匆匆忙忙进了小门,诸葛初清却在后面停下了脚步,选了一个最轻的麻包竖在门后,然后自己钻到门后,再一点点关上小门,直到感觉到门后有什么砸上来,发出闷闷的碰声,又将门微微推开,随意看了看外头,才转身带着徐蛮走。时间来不及了,这手法虽然简陋,但也可拖些时间,再则檀香已去了公主府,怕是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赶紧走,我听见有人回来了。”诸葛初清关好门,脸色微变,拉起徐蛮的手就往走,刚要出了这间仓库的门,就听见隔壁仓库有人嗷嗷叫了起来。
徐蛮心一紧,脚下也快了,这虽然是连通的两个仓库,可毕竟曾经是一间仓库被后来隔开的,所以原仓库主为了分别租给不同的人,便暂时将中间那道门封住了,隔开的两间也被分别开了出入的大门。
“一会儿出去,咱们往码头西头跑,那儿有很多小孩子,到时候去弄两件衣服,换了再跑。”诸葛初清因为没有被那些拐子看见过,所以很坦然的出去溜了一圈,发现这个仓库的看守并不严格,而刚刚因着买食物回来之人的喊叫,大多数看守都跑了进去,外面反而人不多了。
诸葛初清打定了注意,又回头从这边的仓库里拿出三个破损的麻袋,与徐蛮他们一同套上,徐蛮也很机灵的将所有的钗环拿下收在衣服里,还和香椿弄乱了头发,涂黑了脸,便与诸葛初清一同趁着外头乱着,跑了出去。
徐蛮低着头,看着不少穿着布衣的人,都往仓库那头跑,嘴里虽叫骂着,却不敢高声。
这里的码头,徐蛮很陌生,这里不是富人会来的地方,反而是地头蛇,船老大,以及周边那些大小混混盘踞的地方。也只有这种势力交杂的地方,才好藏匿徐蛮,公主府寻找起来也比较困难,只是不知像诸葛初清这般年纪的少年为何也要来此逗留,还好巧不巧救了自己。
走街串巷,徐蛮又意外的发现诸葛初清对此地并不陌生,甚至连一些犄角旮旯连通的地方都了若指掌,那些布衣的百姓从他们身边擦过,连眼神也没给一个,看样子周围的孩子披着麻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来,阿蛮。”诸葛初清一拉徐蛮,带着香椿进了一所小院,小院里没有人,却晒着不少打着补丁的衣衫。
徐蛮看着诸葛初清毫不在意的挂衣绳上取下一件件衣衫,踌躇道:“这里的人,你认识?”
诸葛初清含笑将补丁衣服穿在外头,又将头上的布巾扎紧,随即还帮着徐蛮弄掉麻布袋,穿上补丁服。三人一直跑出了巷子,诸葛初清才低声道:“不认识,那衣服是咱们偷的。”
“偷的?”徐蛮惊讶的差点掉下下巴,这还是那个风清月朗的少年么?还是那个恨不得手指都透明光洁,整个人温润尔雅的令黄琇莹记住两辈子的诸葛初清么?
诸葛初清眨眨眼笑道:“说是偷,其实也是买,我刚在出门的石墩下头放了一串钱,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的到。”
徐蛮边跑边做凌乱状,她其实是在做梦吧,不然诸葛初清怎么和书上写的一点都不一样,他不是应该出门坐着香车,手执纸扇,一身的绫罗绸缎,谈吐优雅,就算偶有狼狈,也应该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么?那么她现在身边这个不停冲着她眨眼,一脸占了便宜还想恶作剧,全身乱七八糟的少年是谁啊!!
三人继续往渡口外跑,香椿年纪虽小,却紧紧跟在身后,从不言苦,徐蛮暗暗记在心里,决定回去找人好好查查香椿,若是真如她所说的,背景干净的话,她到不妨放在身边做个大丫头。
眼看着只要跑过一条小巷,就能进入富人常去的热闹街道了,徐蛮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