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当天晚上周守备家却传出了阵阵哭声,喝喜酒的客人还没有走尽,听着这哭声不免奇怪,纷纷走去了内院。
哭声是从新房那边传出来的,宾客们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就在这时,那哭声却停了,从窗户上印着的影子来看,有个人正准备投缳。
“啊呀,不好了!”宾客里反应敏捷一点的人惊叫了起来,推门进去,便见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站在桌子上正准备把头伸进屋梁上垂下的白绫里边,床脚那边却躺着一个人,胸口扎着一根簪子。
众人见出了命案,赶紧喊大夫过来,又把那女子抱了下来,纷纷询问:“你便是那张家小姐罢?新婚燕尔,为何如此想不通?”一边劝着,一边看着那新嫁娘,就见她艳若桃李,一双眼睛里全是盈盈泪水,着实惹人怜爱。
张玉兰指着那被扶上婚床的人道:“他冒充是我夫君,想来□我,我用簪子扎死了他,杀人偿命,我除了自尽别无它途了。”说罢,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哭的梨花带雨般,让众人都心酸了一番。
大夫急急忙忙赶了过来,看了看床上那人的伤势,吁了一口气道:“幸而这位小姐力道不够,扎得不深,若是再深了几分,那可便没得救了。”
听着大夫这般说,众人也皆放下心来,看清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以后,众人都讶异道:“这不就是新郎官吗?为何这位新嫁娘却说他是冒充的?”
周守备和夫人得了信儿,也是大急,虽说是庶子,出了人命总是不得了的事情。急急忙忙穿好衣裳便往新房这边赶,进来听到这事情,不由吃了一惊,看着那哭得死去活来的张玉兰,周守备指着床上的儿子问道:“老二媳妇,他就是你的夫君,为何你说他是冒充的?”
张玉兰望了望周二少爷,低头小声回答道:“我曾经见过我的夫婿,他绝不是这模样!他比这人结实,也稍微黑些,耳后还有一颗肉痣。”
听了这话,周守备和周守备夫人俱是大惊:“那人告诉你他是你的夫婿?”
张玉兰含羞点头道:“他带我去金器铺子买过东西,那里的掌柜认识他,喊他周少爷,他买东西都是记账在婆婆的名下,错不了的。”
周守备听了这话,怒气直冲头顶,手指颤抖着道:“快去把那孽子给我捉了过来!”
张玉兰见周守备那副生气的模样,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周二少爷,隐隐的,一种绝望浮上了心头,莫非自己是被骗了不成?
周大少爷被人架着进来了,张玉兰一见着他便开心起来,两眼不眨的望着他,脸上全是喜悦,可周大少爷却转过脸去不看她,这让她的一颗心落不到实处。
“你这孽障!分明知道张小姐是为你弟弟聘下的媳妇,为何你还去招惹她?竟然顶了你弟弟的名头去骗她见面!”周守备武人出身,习惯了手脚和头脑并用,说话之间已是一脚踹了过去。
周大少爷被踹翻在地,捂着胸口雪雪呼痛,周守备夫人心疼的去扶他,被周守备一声怒喝制止了:“都是被你惯出来的!你看看他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张玉兰听到此时,已经明白自己是被骗了,一张脸儿成了雪白的纸一样,眼睛瞪得溜圆,指着周大少爷道:“你……你竟然骗我!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罢一头往墙上撞过去。
周守备的长随都是武夫出身,手脚敏捷得很,早就伸手将她拦住。周守备同情的看了看她道:“老二媳妇,何必如此呢,是我这孽子不好,骗了你,可你终究还是我们周家的媳妇,误会解清,你就好好的和老二过日子便是了。”
张玉兰身子软塌塌的瘫在地上,愤恨的看着周大少爷,一个字也说不出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的随嫁丫头小珠子见此情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指着周大少爷道:“我家小姐,有了大少爷的孩子!”
周守备和夫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笔糊涂账该怎么算。
第二日周守备请了张玉柱过府,把昨日的事情说了一遍,无奈的望着张玉柱道:“这全是那孽障生的事,可事已至此,也无计挽回,不如你妹子就做了我那孽障的贵妾罢!”
张玉柱听得这话,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冷笑一声:“你那儿子就这般金贵,他犯下的错要我妹子来承担?我张家的女子绝不会去给别人家做妾!”
周守备夫人揉着胸口,也是一口气憋不过来,这张家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他们兄妹俩只是一对孤儿,嫁给庶子还是看在她生得美貌的份上,难道竟然还妄想做儿子的妻不成!望着张玉柱,周守备夫人闲闲的说:“奔者为妾,她既和我儿子私下以身相许,就该是这妾的份位。”
张玉柱一言不发,站起身来就往院子里边走,周守备急忙拦住他:“张少爷,有话好好说。”
张玉柱回过头来,手指着周守备夫人道:“我就是把妹子弄回去,一副打胎药下去,把那孩子弄掉,也不会让她在别人屋檐底下低头伏小的做妾!你们若还是存着这心,可别怪我张玉柱不客气,这些年走单帮,我不是没杀过人!”
周守备夫人见了张玉柱那目呲尽裂的模样,也是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