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余辜】
王清不知巫蛊人偶之事,这话自是他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去说的,字字诚恳,内含忧虑。
先前容修仪供认自己将麝香送给了萧君雅,如今一听王清的话,苏珩那脸色是越来越不好,一旁站着的孙得忠脑门上都凝了几滴汗。
王清在旁眼观鼻,鼻观心,又说:“娘娘一切吃穿用度都经了微臣与薛御医之手,最后由如意和春分姑娘把关,从不假手旁人。”
确实不是吃穿用度的问题,是熏香的问题。
“皇上,现在娘娘身体较为虚弱,待身体稍微恢复一些,便可移回凤栖宫。”
苏珩沉着脸色“嗯”了声,随即吩咐孙得忠,“你带人去趟凤栖宫,把殿里所有熏香都换下来。”
孙得忠应下,连忙带人办事去了。
苏珩不再耽搁,转身便去了内殿,这是仪元宫中空置的一间侧殿,早在苏珩到达仪元宫之前孙得忠便提早差人告知了任淑仪,这才匆匆把空置的侧殿收拾了一番,把火炉点上才作罢。
仪元宫里头没人希望皇后在这儿出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整个仪元宫都要被拖累。
瞧见皇上进了内殿,任淑仪这才娉娉婷婷的上前来,神色担心的朝王清问道:“敢问王大人,娘娘可是没事了?”
“回娘娘,皇后与小皇子皆已无恙。”王清作了一揖。
任淑仪佯装感激,“如此,本宫就放心了。王大人医术过人,由你看顾娘娘的胎,我等姐妹实在是放心。”
“娘娘言重了,微臣奉命看顾娘娘与小皇子,自当是会全力护娘娘与小皇子周全。”王清低着头,声音淡淡。
任淑仪张了张嘴,心知也问不出什么话了,于是客套几句便又站回了原位。
苏珩进去时,萧君雅正由春分扶着靠在床头,如意手端着一碗药汁,用勺子轻轻搅动时不时吹吹热气,薛建着手写好了药方,抬头就见皇上进来了。
“免了。”苏珩皱着眉头,摆了下手,免了几人的行礼。
他从如意手里接过药碗,坐在床沿上,舀了一勺药汁,吹了吹才送到萧君雅唇边。
萧君雅由春分扶着,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喝了药汁。
就见苏珩一边喂药一边问薛建。
薛建作了个揖,答道:“回皇上,娘娘胎象不稳,又加之受了惊吓,身体尚为虚弱。微臣已经开了压惊的方子,给娘娘服用。且娘娘尚在孕中,不易劳累伤神,应好好静养,宽慰心神才是。”
苏珩面如沉水,眸色不明的看了眼萧君雅,见她低着眸子喝着勺里药汁,叹了一口,便让薛建在外守着。
直到萧君雅喝完小半碗的安胎药,苏珩才伸手握住她的手道:“今晚就先歇在仪元宫吧。”
春分皱眉,有些不满的看了看这侧殿,一旁站着的如意说到:“皇上,这殿里火炉刚刚点上,不但不暖和,而且味道还有些大,于娘娘身体多少不利。”
萧君雅抬手掩了一下唇,拍了拍苏珩的手背,说:“臣妾无事,稍微休息一下即可回凤栖宫。”
这道话落,外面便有人来报,说是太后亲自来了。
萧君雅惊讶片刻,旋即就要下床迎驾,苏珩一把按住她,略带责备的说到:“你好好躺着。”说罢,便起身步出内殿。
太后由明慧搀扶着一路进了殿,平日里这些小宫殿哪里能迎来太后大驾,任淑仪自是急着表现,行礼之后便去搀扶太后。
明慧不着痕迹的避开,没让任淑仪过来,任淑仪吃了暗亏,只得暗自咬牙。
太后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看着苏珩的眼神叠了一层沉痛一层担忧,眼角的几丝纹路都显得清楚,“皇帝,雅雅她如今怎么样了?”
太后平日里唤萧君雅为皇后,只有亲昵之时才会唤一声雅雅。苏珩听见太后这声“雅雅”,一瞬间心里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忙搀住太后胳膊,说:“母后放心,都已无恙了。”
太后松一口气,“这便好这便好,哀家这一路赶过来就生怕雅雅出什么意外。快带哀家进去看看。”
眼见着俩人往侧殿去,任淑仪嘘唏不已,遥想上次皇后小产,太后也没想现在这般急吼吼的,皇上也不像这般焦心不安。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太后进去坐在床沿上好好看了看萧君雅,拉着她的手说了几句“苦了你这孩子了”,萧君雅面上勉强的笑着,只得陪着太后老人家说话,宽慰她的心。
最后还是苏珩开口,让太后先行回去。
太后难得装糊涂一次,说自己心里急,扰了雅雅休息,好生交代萧君雅一番,这才准备起身离开。
末了,太后突地想起来了什么,问起了容修仪。
提及容修仪,苏珩一直缓和的面色陡然一变,似乎是在忍着怒,问太后,“以母后看呢?”
太后神色肃然,眼含怜悯的看了萧君雅一眼,说:“宫中严令禁止巫蛊人偶此类东西,容修仪简直罪大恶极。”蓦地太后眼眸一转,看向萧君雅,“容修仪暗自行巫蛊之术,不但害南婉仪失子,更是险些害了雅雅。她是从雅雅宫里出去的,雅雅是她主子,她居然还有那歹毒心思去加害。雅雅你说,要怎么处理容修仪。”
萧君雅愣了愣,倚在床头,状似虚弱,道:“由太后和皇上做主便是。”
太后那一眼,萧君雅自然是懂得是何意思,苏珩收了容笑,本就让太后心存不满,甚至怀疑是萧君雅故意让容笑勾引苏珩,实则是做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