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彤被顾若寒突然转移的话题给吓愣了,顾绍宸当初与韩国公府嫡次女定亲时,确实也有过一些波折,但是韩国公都一一挡下来了,那时她以为韩国公不是那样眼高于顶的人,否则也不会愿意与二叔家结亲,难道如今会因为二叔坐牢的事而反悔吗?
顾若彤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小心地问道:“妳的意思…韩国公可是向二叔母暗示了想要退亲的意思?”
“那倒是没有,应该说是二哥自己的意思,他原先就觉得他和静姐姐订婚是我们家高攀了,俗话说:‘娶媳低娶,嫁女高嫁’,虽然静姐姐的性情善良又愿屈就下嫁,但就怕婚姻里有一方总是委屈求全,日子也不会过得长久,毕竟她身为韩国公府里的娇娇女,将来该是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而我们家…实在委屈她了。”顾若寒一边解释着一边替兄长感到难过,她可以感觉到兄长对未婚妻并不是没有动心,反而是因为太放在心上了,才舍不得她将来跟着吃苦受罪。
“他不该胡乱猜想更不必妄自菲薄,乔家二小姐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别看她外表柔柔弱弱的模样,个性却最为执着,妳想想吧,当初这桩婚事能成,她的坚持占了绝大部份,另一小部份才是韩国公对二弟的赏识,妳好歹劝劝二弟,不要一个人就这么决定了两个人的未来,总得问问乔二小姐心里怎么想的,若她真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二弟再来说放弃也还不迟。”顾若彤眉头微皱,苦心地劝说道。
“妹妹晓得,先前就劝过二哥一回,还想着哪日再去韩国公府探探静姐姐的口气,若是真的…妹妹也只能站在二哥这一边了。”顾若寒有些无奈地叹道。
“理该如此的,要是妳不方便上门,我也可以代妳和二弟去问一问,前几日太夫人才派人过来告诉我,过几日是定瑜表弟娶亲的日子,我本想着不必走这一趟的,不过想来韩国公府应该会让乔二小姐前去参加,我且去走走也好,若有幸遇上她,我就顺道把这件事给解决了。”顾若彤回长兴侯府之后,已经大半年没有出府参加任何聚会,今日为了顾若寒兄妹的事,竟然愿意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让顾若寒有些受宠若惊。
“大姐如果不想见到那些人,就不必勉强自己,我总有法子见到静姐姐的。”顾若寒想了想还是很担心顾若彤对于先前的事还没有完全放下,万一那些口没遮拦地随意讽刺,饶是心胸再宽大的人,也未必真的不会介意。
“我不怕,错了就错了,最难受的那段日子也过去了,我更不想一辈子都躲在府里,只要我还想离开这个侯府,便总要面对这一天的,妳不必替我担心太多。”顾若彤毫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可是…。”顾若寒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她知道有些世家子弟说起话来比刀子还利,万一顾若彤出去受了什么委屈,不是又要让她更加愧疚?
“六妹,我是长姐,如果我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住,如何能照顾你们?妳和二弟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我帮你们是天经地义的事。”顾若彤见顾若寒还要再劝,不得不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
“妹妹知道了,大姐放心,我和二哥绝不是那种养不熟的白眼狼,大姐的一番情意,妹妹代二哥收下,也会与二哥一起谨记在心的。”顾若寒没想到顾若彤经历了那么一回,在几乎绝望之后,还能怀抱这样的胸襟,她想…大姐的善良说不定会让她遇上一个真正喜爱她的人。
不过老天爷对于顾世凯一家的考验似乎还没有到达终点,随着涉案官员被抄家的人数越来越多,顾世凯又迟迟未获得皇上同意释放的命令,长兴侯和姚氏终于是迫不及待要与顾世凯这一房分个一清二楚了。
王氏因为担心丈夫的事已然心力交瘁,偏偏事发后几日日,姚氏还一直找她过去,不断向她紧紧逼迫,似有想让她亲口承认丈夫的确参与贪污一事的感觉,王氏可不会傻到让丈夫受不白之冤,二房用度不减又怎么了?总是她的丈夫辛苦挣来的钱,分家之后就与侯府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虽说像光禄寺这样经手采办的衙门并非真正清廉,但顾世凯向来选游走于边缘在线,平日他们这些上司拿底下人的孝敬亦属正常合理的明面之事,他从没有因为这样就故意苛刻他人或是从中动什么手脚,甚至谋私调度那些人的职务,即便遇到一两件要紧的,许是不能不拿又不能办的事时,他也是在皇上跟前过过明路,由皇上默许的,只是这些事会需要一一跟长兴侯他们说清楚吗?顾世凯和王氏当然不会做这种傻子。
这一日,王氏又听到姚氏身边的安蓉传话,让她立刻到松柏院去一趟,王氏心中有些莫名,想不出已经允了她不必前去请安的姚氏还会为难她什么事,不过长辈有请不敢辞,她依旧是前去了。
“太夫人找媳妇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王氏恭敬地站在姚氏面前,向她行礼请安,然后垂着头问道。
“找妳是有件事要同妳商量一下,听昨日谦哥儿跟我说起,这次光禄寺的贪污案闹得很大,有几个官员的家产被抄得一乾二净,却也有不少是无妄受到家中子弟牵连的人,不晓得妳可知道外头的情况?”姚氏一脸淡漠地看着王氏,丝毫不觉得她将要说的话有什么不适当。
“这…媳妇是有听到一些事,据说光禄寺的何少卿在此次案子里已经遭皇上罢官,连家中财产亦全数勒令充公,只是好像因为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