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启程前往西海沿子
众位世家公子豪门牲口看着软语哀求的尤二姐和理直气壮的尤三姐,一时间面面相觑,觉得分外头疼。
赖瑾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唱作俱佳的两个美人儿,心里也觉得分外膈应。至于薛蟠则是异常不满的瞪了尤氏两姊妹一眼,然后略带担忧的凝望着柳湘莲。于是大家把目光都放在了柳湘莲的身上。
感觉到众人目光灼灼的视线,柳湘莲一时间倒是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这个人向来是冷面冷心惯了的,当年在风月场中呆久了,自然也就见识过好些风尘女子的做派。比尤二姐和尤三姐更会唱更会做的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种逢场作戏的东西,他向来不以为然罢了。
尤三姐看着柳湘莲沉默不语的模样,误以为他心中也是惦记自己的。不免窃喜一番,开口说道:“我知道柳公子品行高洁,我这样的人你恐怕未必看在眼里。这是念在我默默喜欢公子六年的情分上——”
柳湘莲皱着眉头,强忍着内心的恶心问道:“你就是一边默默的喜欢着我,一边又与其他的男人鬼混?”
说的尤三姐一时哑口无言。
薛蟠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那眉飞色舞的模样,看着就叫人牙痒痒。只是柳湘莲却想到这位纨绔霸王自从说了喜欢自己之后,就自动自觉的再也没寻过旁的戏子粉头儿之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肯为你守身如玉就已经代表了大部分东西。因此柳湘莲虽然不满于薛蟠的各种动作,但只冲着他心性为人这一点,就比旁些个好了太多。
尤二姐看着柳湘莲只一句话就说的尤三姐黯然神伤,再也不复那光彩照人的美艳模样。不觉有些心疼。当即开口解释道:“当年的事情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其实世道艰难,宁国府又是那样跋扈嚣张的做派,我们姊妹不过是柔弱女子之流,又怎么干反抗呢?”
她这番自怨自艾的话说的连冯紫英几个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卫若兰冷笑一声,开口说道:“据我所知,那宁国府的珍大爷虽然性子跋扈,贪花恋色,可是却从来没有过强人之举。当日所有因由也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纵使是贾珍先用荣华富贵引诱了你们,也是你们自己肯了才行。何况贾珍虽然贪恋你们的美色,可未必想与儿子兄弟共用一个女人。当日的那点子破事儿,我们虽然不在京城,但是也偶有听闻。两位姑娘当日既然敢放言说自己嫖了男人,现下又说这种话就没意思了吧?”
陈也俊也颔首附和道:“就是,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是天生的水性杨花。这么说来,这秦淮河上迎来送往的活计倒也合适。为何非得要眼巴巴的挣脱出来?毕竟老话说得好,做熟不做生嘛。”
旁边韩琦摇头晃脑的分析道:“这个陈兄就不明白了。当日尤家这两位姑娘虽然行为放纵,但却是良籍,如今被拐到了秦淮河上迎来送往,自然也是入了贱籍的。这贱籍怎么有良籍好,自然是巴巴儿的求着我们帮忙熟人了。”
陈也俊“恍然大悟”的接口道:“然后再自己弄条画舫在这秦淮河上办营生?”
众人一时忍俊不禁,纷纷点头笑道:“然也然也。”
这话说的就有些刻薄了。尤二姐和尤三姐两个被讽刺的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旁边薛蟠又是解气又是不安的握住柳湘莲垂在身侧的手臂,感受到自家呆子的不安心,柳湘莲颇为不满的抿了抿嘴,径自说道:“天色不早了,诸位兄弟若是爱玩儿的话咱们就尽早换一艘花船。倘或觉得无趣,这会子也该回去了。”
经过尤二姐和尤三姐这么一闹,众人对于秦淮河上的扬州瘦马也没了感觉。于是就闹闹吵吵的说要家去。这厢尤三姐有些急躁的上前两步,拽住柳湘莲的衣袖说道:“柳家二郎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倘或不嫌弃的话,留下来让妾身为您唱一支曲子也是好的。”
柳湘莲猛地一甩臂将尤三姐甩的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掉到秦淮河里去。幸好站在旁边看戏的卫若兰下意识拉了她一把。站在后头惊魂未定的尤二姐立刻走上前来扶住妹妹的肩膀,哀怨的向柳湘莲道:“柳公子瞧不上我们姐妹两个也是有的。只是您若不喜欢,径自说出口也就是了,难不成我们姊妹还会不要脸的缠着你。又何必做出这等冷心绝情的举动来。”
柳湘莲回头看了薛蟠一眼,冷冷说道:“我就是怕她听不懂,所以做出明白的举动来,好叫你们直接知道。”
尤三姐眼中闪过一抹绝望,她有些疯狂的推开尤二姐,走到柳湘莲面前哭诉道:“不论如何,我也是真心喜欢你。我肯为你改好,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
柳湘莲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沉声反问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改过与否与我有什么干系。我不过是不想做这个剩王八罢了,难不成这也负了你?”
一句话说的清晰明白。□裸的质问和鄙夷听在尤三姐的耳中,不由得面色大变。她神情悲愤的看了柳湘莲一眼,再也没说一句话。转身跳进冰凉的河水里头。
尤二姐猛地扑到船舷上,伸手往下够,口内喊道:“妹妹。妹妹。”
此时站在船上岸上看热闹的人都大叫起来,喊着快些救人。冯紫英面色铁青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立刻吩咐身旁小厮脱下外衣跳进冰冷的水里,四处搜救起来。
卫若兰、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