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玉禾回来了,一脸沉重地说道:“奴婢无能,让小贼给跑了。”
沈婠一听,倏然从椅上站起。方才她见裴渊与和玉禾交手,两人实力不分上下,后来护院们一来,裴渊便已是渐落下风。这儿又是沈府的地盘,这么多人追一个裴渊,怎么最后竟是让人给跑了?
沈婠惊诧地道:“跑了?好端端的怎么给跑了?”
玉禾回道:“奴婢也不知,本来都快要捉住了。可小贼突然跑进了绽梅园里,不一会就跑没影了。奴婢带了人彻底搜查了绽梅园,也没有看到小贼的身影,问了守在各处大门的护院,他们皆说小贼没有出现。”
郭嬷嬷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绽梅园里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枝桠,根本无法藏人。可有问清守门的护院,会不会一时疏忽让人给跑了也没有发现?”
玉禾说:“奴婢也是这样问他们的。他们说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着的,周围也是看得紧紧的,要是小贼来了他们肯定能发现。”
沈婠蹙起眉头。
玉禾小心翼翼地道:“郡主,奴婢无能,请群主责罚奴婢。”
沈婠摇摇头,“罢了,玉禾你已经尽力了。”裴渊三番四次轻而易举地闯入沈府,她本来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如今再听裴渊倏然跑没了影,沈婠便晓得现在一无所有的裴渊敢这么闯进来,定然是有所仰仗的。
绽梅园,绽梅园……
她的院子去绽梅园并不顺路的,且绽梅园里沈府大门也远,裴渊在被人追逐的情况下还能摸去绽梅园,这里就有些可疑了。
蓦然,似是想起什么,沈婠吩咐霜雪,道:“你去兰香苑一趟,问问兰姨娘知不知道绽梅园里有什么特别之处?若是兰姨娘不知道的话,便让兰姨娘去问父亲。”
霜雪应了声。
次日,兰姨娘亲自过来了,悄声与沈婠说道:“老爷说绽梅园西边第九棵梅树下有一条密道,通向沈府外面的。老太爷搬进这个宅邸时,密道便已是有了。”
沈婠颔首,笑着道:“多谢姨娘。”
送走兰姨娘后,沈婠命人前去查探,果真在西边第九棵梅树下发现了一条密道,地上还染了几滴干涸的血迹。玉禾回来禀报后,沈婠便道:“让沈管事去把那条密道封了,免得以后那小贼再来。”
“那还要去追捕那小贼吗?”玉禾问。
沈婠道:“追,怎么不追。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府里进小贼了,其他不必提起。”
“是,郡主。”
沈婠揉揉额穴,只觉头有些隐隐作痛。这下可糟糕了,裴渊又回来了,而且这回还让他给逃了,后患无穷呀。不过……
沈婠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若方才的裴渊当真是第二颗石子里的裴渊,那么她真正的仇人也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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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修书一封让玉禾给裴明泽送去。裴渊又活过来一事,得让恒之知道,免得出了什么意外。她现在也不知裴渊到底想做些什么。玉禾回来后,沈婠便问:“王爷怎么说?”
玉禾摸摸鼻子,说道:“王爷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看了郡主的信后,也没说什么。只说了明日会在容大夫那儿等郡主。”顿了下,玉禾又道:“对了,还让奴婢带了两个随从回来,说是要守在郡主的院子里,保护好郡主的安全。”
恒之不高兴?
沈婠想了想,问:“王爷为何看起来不太高兴?”
玉禾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平日里王爷总是温文儒雅的,看起来很好相处。可今日脸一板着,好生吓人。
沈婠也未细想,横竖明日也能见到恒之,到时候再细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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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婠便去了容铭那儿。裴明泽与容铭正在对弈,沈婠一瞧,笑着道:“先生又要输给恒之了。”瞧瞧这棋盘上,白子占据了半壁江山,黑子少得可怜。估摸着无需一刻钟,黑子便要完败。
容铭睨了沈婠一眼,“我与他下棋哪一次不是输的?你来得正好,我教了你这么久的棋艺,也很久没有考验你了。你今日便来下我这盘残棋,看看你这些时日有无生疏了。”
沈婠低头细细一看,笑道:“先生呀,这盘棋是神仙也难以挽回了。这算哪门子的考验呀。”
容铭已是站了起来,“无妨,神仙虽是救不了了,但是你还有一个方法。”容铭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道:“美人计。”
沈婠失笑,看了裴明泽一眼。
他垂下眼帘,似是在专注地看着棋盘,一声不吭的。往日里他见到她时,总会眼里含笑地唤她一声“婠婠”,可今日却是有些不对劲了。
想起昨夜玉禾所说的话,沈婠不禁有些担心。刚想说些什么,容铭又凑上来,小声地说道:“你的王爷今日不妥呀,一直板着张脸,活脱脱像是我欠了他银钱似的。”
裴明泽斜眼望来,容铭一摸鼻头,“也罢,你们慢慢下棋,我出去走一会。”
容铭离开后,屋里头就剩下裴明泽与沈婠两人。裴明泽抬起眼,淡道:“陪我下完这一盘棋吧。”
沈婠道:“好。”
她拈来一颗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问:“恒之可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莫非是与六皇子殿下起了争执?”
裴明泽说:“没有,我与六皇侄很好。”
沈婠一听,也不再问了,安静地与裴明泽下完了这一盘棋。跟她所料的一样,不过半刻钟黑子便已是输得一塌糊涂。
沈婠瞅瞅裴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