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州的生辰在六月初六,沈州今年的官途颇通,连做了好几件大事使得龙心大悦,上个月皇帝更是赏了沈州不少东西,虽是没有加官进爵,但沈州也算得上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了农民工玩网游。
沈州是极其擅于观察圣心的,晓得皇帝不喜人铺张也不喜人高调,是以原本想要大肆庆祝生辰的沈州也只好在府中办了个家宴,也不曾邀请平日里交好的同僚过来。
儿子的生辰,老夫人本是想要大办的,老夫人自身就是个爱热闹的人,可是一听沈州说只办个小家宴,老夫人也兴致寥寥了,尤其是上回自己亲自办了个家宴,结果当夜自个儿的孙子就离开了人世,此事在老夫人心中一直是道阴影。
老夫人正愁着要让谁来接手,夏氏刚好就出现了。
这是夏氏病了大半年以来,头一回离开茹苑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因之前子嗣一事,对夏氏颇为失望,但看在坤哥儿和夏家的份上,老夫人也不会对夏氏如何。且虽说夏氏在茹苑里休养,但坤哥儿隔三差五地就过去宁心堂给老夫人请安,一张小嘴常常将老夫人哄得心花怒放。
时日一久,老夫人倒是念起夏氏的好来。
况且老夫人将心比心,自己过去也是一路这么过来的,当家主母,难免是要有些狠手段的,太过柔弱又没有心机的女人如何担当起沈家的主母?
夏氏的确是做错了事,但人生在世难免会犯错。
更何况夏氏嫁进来后,夏家的确帮了沈家不少,如今沈府能官运亨通,功劳少不了夏氏的。
老夫人这么一想,也对夏氏和颜悦色起来。
“你身子刚好,快坐着吧。”
夏氏温婉一笑,“媳妇不孝,病了大半年,也没时常来向母亲请安,还让府里的繁杂琐事扰了母亲这么久,都是媳妇不好。”
老夫人说道:“你身子不好,养养便好了。”
老夫人打量了好几眼夏氏,见她面色如常已是没有之前的病态后方开口说道:“你如今身子大好,这府里的诸多事宜也该交还给你管了,以后你定当要三思而后行,万万不能再出差错。”
夏氏应道:“是的,媳妇定当铭记于心。”
老夫人颔首,忽然想起一事,她又缓缓地道:“婠姐儿虽说不是你亲生的,但好歹也是我们沈府的姑娘。你为人母亲,自是晓得要如何做了。”
夏氏倒是没有想到老夫人会亲自叮嘱她这话,如此看来,沈婠倒是个好本事的,竟是能让老夫人说出这番话来。夏氏笑得和蔼,“那是自然的,婠姐儿聪慧可人,又是个乖巧的,有她当我女儿,我疼惜她都来不及了。”
“六月初六的事,你可知道了?”
沈州的事,夏氏哪里会不清楚。前阵子程氏过来探望她时,已是和她说了不少朝廷的事,都是哥哥转达给她的。夏氏早就摸清了沈州的心思,她颔首道:“媳妇知道的,老爷不想大办,媳妇便在府里办个家宴,把二房三房的人都请过来。”
老夫人满意极了。
果真还是夏氏会打理府里的事宜.
夏氏去给老夫人请安,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悄悄地带着红胭去,又悄悄地带着红胭回,路上半个人都没有遇到。而老夫人卸下肩膀上的担子,只觉一身松,关上院门,喝茶歇息去了。
此时,府里晓得夏氏重新掌握回当家大权的人五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不过也有人瞧见府里的管事往茹苑跑,悄悄地派人去打听,茹苑里的嬷嬷一律回答,大夫人的病已是有所起色,开始接管府中的一些事务。
兰姨娘得知消息后,嗤笑了一声家长里短种田忙。
“刚有起色就急着管家,可别又累倒了。”
青碧笑道:“想来大夫人是怕太久不管家,老夫人不肯还回去了。”.
沈府每一月都给每一个人做一套新衣裳,以前向来都是夏氏挑了布匹,按照夏氏的喜好给各个院落送去的。之前夏氏卧病在床,老夫人管家时倒也没这么精细,随意分成了几份,便让沈管事给各房送去,至于怎么挑便是各房的事了。
如今夏氏再次掌权,分配这些布匹时,夏氏换了个法子。
她先是留下了老夫人喜欢的样式,随后将剩下的所有布匹通通让沈管事送到了沈婠的院子。若干仆役抬着花色各不一样的布匹浩浩荡荡地走到了沈婠的院子,沈管事笑容可掬地说道:“大姑娘,大夫人疼惜着你呢,让大姑娘自己先挑喜欢的。大夫人吩咐了,只要是大姑娘喜欢的,通通拿去也没关系,库房里还有新的。小姑娘家这个年龄,就是要好好打扮才不辜负呢。”
沈婠之前就已是知道了夏氏开始管家了,在得知夏氏的病情有所起色时,沈婠便立马过了茹苑想要给夏氏请安,不料却被红胭挡在了外头,说是夏氏虽有起色,但病气仍在,等她痊愈后再来请安也不迟。
沈婠只觉古怪,但也不曾在意。
沈婠含笑道:“母亲的疼爱,婠婠必然记在心里头。只是如果逾越了府中的规定,怕也不好。况且婠婠每月都新衣裳,穿也穿不过来,母亲的心意婠婠心领了,还请沈管事转告母亲一声,待母亲痊愈后婠婠再去茹苑给母亲请安。至于衣裳……”
沈婠看了看,随意地挑了一匹。
“就这匹吧。”
沈管事此刻倒是有几分佩服沈婠,若是寻常姑娘家见到这么多锦缎布匹,怕是眼都要挑花了,都恨不得想要多选几匹。可是眼前的大姑娘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