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锦颜病了,几日都躺在屋里没有一丝精神,就连薛锦绣努力说笑话逗她,也不见她展露笑颜。薛锦绣从未见过这样的子的她,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些开始发慌。
“阿姐,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吧。”
可薛锦颜依旧是那幅淡淡的模样,垂眸呆呆看着被角,低声道:“我没事,就是这几日不知怎么的身上没什么力气,好好睡几日便好了。”又见薛锦绣满脸忧容,连忙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意:“你先出去吧,我乏了。”
薛锦绣无奈,只好嘱咐了她身边的丫鬟尽心伺候,又让方氏命府里的大夫随时候着。
“哎,这次阿姐算是尝到了什么叫做情愁。”薛锦绣低声喃喃,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的绿竹林。以往薛锦颜心情不好时便喜欢在竹林里静坐,待过了几个时辰后,自然也就心绪平静了。可如今……“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小姐,您一个人在哪儿嘀咕什么呢?”连翘见她一个人对着窗户自言自语,不由问道:“解铃什么玲的,什么意思啊?”
薛锦绣望了她一眼:“吴妈妈不是教过么,你又没好好学。”
连翘嘟起嘴,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走到她身旁,委屈道:“小姐,如今我可算明白了,那读书人为什么就是有能耐,原来那书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读的。我看了这几个月,总是背了忘忘了背,到如今也不过是将小姐您的名字,还有我自己的名字以及琼枝姐姐她们的给认清了,哎……我还是老老实实地绣荷包吧。”
“你呀!”薛锦绣摇摇头,本以为吴妈妈有她这么个心不在焉的学生已经够头疼了,如今来了个连翘,薛锦绣顿时觉得自己不拿三好学生真是屈才了。
“既然学不进去就不学,将些常用的字认熟便好了,也不至于做个睁眼瞎。”薛锦绣说罢,吩咐道:“你下去吩咐马车,明儿我要出门!”
连翘练练点头,立刻便出去了。虽然比起周到老练的琼枝,连翘在许多地方都显得有些生涩,但有一点却是薛锦绣院子里得用的丫鬟永远不及她的地方——主子吩咐的事,从不过问原由,吩咐了便直接去做便是。这一点,薛锦绣很是欣赏。总觉得若是连翘这小姑娘晚出生个几百年,那肯定是混安全局的料子啊。
第二日一早,薛锦绣便套了马车出府,直奔城东的薛家茶行。茶行的掌柜与她早已相熟,见着薛锦绣来了,笑呵呵得将她引到后院,沏了杯新来的茶让她品品。由于如今年纪小,有时候也会带薛锦绣去前院,让她看看铺子里的伙计小厮们如何干活。
薛锦绣本不欲品茶,只是问道:“我想看看这个月都有那些咱们相熟的人来买茶。”
掌柜的立刻将账册拿了出来。
薛锦绣翻看了几页,当即道:“重阳节要到了,我想拜托掌柜的一件事。”
“六小姐尽管说。”
“我瞧着这冯府的茶叶这月还未买,不如依着重阳节让伙计送些茶叶去,一则表些心意,二则阿姐的生辰,冯府的主子们都送了贺礼来,我这是借花献佛,借着掌柜您的茶叶当回礼,您看可行吗?”
掌柜哪有不同意,不过是些茶叶,这点主他还是做得的。
薛锦绣又道:“既如此,这送的人也由我定可好?我身边的人与冯府熟些,免得让些毛头小子去试了规矩,反而弄巧成拙了。”
“六小姐说的极是。”掌柜连连点头。
薛锦绣见事情都已吩咐妥当,便又带着连翘回去了,路上道:“下午你就带着茶叶去趟冯府,旁的无须说,只有一件……”说着,附在连翘耳边低声细细交代。
冯府里,冯意正呆坐在书房里,手里握着书,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眼前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愿去看,不愿去想。到头来,不过是多情却被无情恼罢了……
冯意长长叹息——是啊,他早该明白的,从头至尾,薛锦颜从未对他表露过任何心意。她总是那般娴静地笑着,端着所有大家闺秀应有的矜持,可是……她又与那些人都不同,她是特别的,只要她静静站在那里,便是一副画;她笑了,便是一首诗。可如今这一切,都不会属于他,所有的美好,都会被别的男人给夺走。
冯意不由咬着嘴唇——君子有成人之美,他,他应该……
“少爷,您的茶。”书童见到了时辰,便进了轻唤了一声,让冯意起来走动片刻。无奈连说了好几声,冯意依旧是那幅神游九天的样子,只好放下茶杯,悄悄出去了。
只是片刻,书房里顿时传来了一声惊叹:“这茶是谁泡的?!”
书童吓得半死,连忙进了屋,战战兢兢道:“少……少爷,这茶是您一贯喝的啊……”
冯意盯着杯中清茶:“这茶叶七日前便已经饮完了,我并未差人去买,现在又是从哪儿来得?”
书童听言,那颗悬着心顿时放下了,连忙道:“是那和顺堂自个儿派人送来的。说是重阳节要到了,便送了些礼来,好像听说……也是为他们府上的小姐公子们积德吧。”
“积德?”冯意不由挑起眉。
“是啊,听说他们府上的某位小姐最近伤着了,好像还挺严重的。您说这商户的想法就是与咱们不一样啊,积德去那庙里捐些香火钱求求菩萨保佑不就行了,还做这些。不过想来也是,送些茶叶与四邻们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冯意心头一跳:“是哪位小姐伤着了?!”
书童摇摇头:“这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