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看着大格格俏皮地眨着眼睛,也禁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大格格越发顽皮了。这样也好,奴才回去可要跟太太好好学学,让她知晓之前的功夫都白费了,请了宫里头出来的管事姑姑做精奇嬷嬷教导你,还把你教成这么个猴样。想来也不是两位精奇嬷嬷的错,一定是你不受调、教。”
喜嬷嬷和环嬷嬷这日都当值,此刻也在大格格的卧房里凑趣儿,喜嬷嬷故作可怜地擦了擦眼角,说道:“张妈妈你说的倒是实话,可是奈何太太一心都偏到大格格身上去了。你说了实话,太太不仅不会赏赐你金银,说不准还会赏你板子吃,便是我也要受你连累的。”
被众人打趣的彤琳却丝毫不见羞涩,反而大大方方地来了一句,“喜嬷嬷你算是说对了,你们有本事就跟郭罗玛玛告状去,看郭罗玛玛信我还是信你们,哼。”
屋里头更是哄的一声笑翻了屋顶,连近年来以刻薄闻名的张妈妈都拿手指着彤琳笑差了气儿,好容易舒缓点儿,张妈妈才突然严厉地说道:“大格格好个没羞没臊的样子,好在屋子里头都是自家人不会把话头传出去,不然看您的名声是不是烂在大街上。”
张妈妈说完故意停顿一下环顾了屋子里的众人,见几个小丫头都恭敬地垂头,心底点了点头,刘嬷嬷很有一手,将丫头子都约束住了,想来没人敢吃里扒外。张妈妈心下安稳,这才恢复了笑脸道:“好了好了,笑一笑也就罢了。别吵着大格格休息。太太交待了,大格格这几日都躺着,别看书别做针线也不许睡觉,只跟着小丫头们说说笑笑打发时间就好。”
彤琳连忙应了,“张妈妈放心吧,我再顽皮也是有分寸的,可不敢跟自己个儿的身子骨过不去。我这三个嬷嬷早两年就开始对我耳提面命,我都记在心里头。”
张妈妈伸手探进彤琳的被窝里试了试温度,又绕着屋子走了一圈看了看四角的炭盆,才安心下来,“本来大格格您屋子里有刘嬷嬷不需要奴才多操心的,可谁让奴才是带着太太的命令过来的,还是亲自验看一番才能回去复命。如今瞧也瞧了、看也看了,奴才这就回去了。”
彤琳躺在床上略欠了欠身子,说道:“张妈妈慢走,蜜合,你亲自送张妈妈回了熙和堂再往回走,不用着急,多穿件斗篷。”
过了半晌,邢太医在玛尔珲郡王的陪同下进了彤琳的卧房,玛尔珲也不让刘嬷嬷放下帐子,只说道:“邢太医的孙女儿都比妞妞儿还大些,就这样不碍事,也让邢太医好好瞧瞧妞妞儿的脸色,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彤琳坐起身靠着迎枕上,伸手抓住玛尔珲的手臂,“舅舅也听说了?劳舅舅惦记着。舅舅那么忙何必亲自过来一趟,外面儿冷不冷?云蓝做了酒酿圆子,舅舅也喝一碗再回去。”
玛尔珲对自家几个儿子姑娘都严厉得很,只对妞妞儿是个慈父,他摸了摸妞妞儿手掌的温度,点了点头,“我陪你用了早膳再回前院儿去。看你气色也好,手心也暖和,我就安心了许多。好了,不许撒娇,让邢太医给你把脉。”
因是进女子的卧房,这次邢太医没带了小徒弟进来,他亲手提着药箱放到桌子上,狠狠瞪了眼玛尔珲,才望闻问切下来,十分自得地开口道:“我就说本来也用不着我过来,大格格身子好着呢,日后三年抱俩是常事儿。也就你一个郡王爷爱小题大做。今日腊月十八,大格格的小日子照我看来每个月都会准时,算是顺应了太阴星君,若是大格格想要更好些,我也帮您开药调整一下,让您每个月十五来,对于女子孕事便是再好不过了。”
“好,太医开药吧,”没等彤琳开口,玛尔珲便替她做了决定,“你尽管开方子,只是一点,绝不能让妞妞儿的身子受一点儿损伤。”
“行了行了。”邢太医不耐烦地挥手,自顾自磨墨写了方子交到刘嬷嬷手里,“你按这个煎药,三碗水煎成一碗,等大格格过几天干净了就开始喝,只喝三天就够了。对了,方子最好别传出去,这可是我家里祖传秘方,宫里头多少贵人想要我都不给她们。”
玛尔珲让他的贴身太监小李子亲自将邢太医送出了府,他在熙岚小院陪着妞妞儿用了早膳又绕到熙和堂跟赫舍里氏说了几句闲话,然后特意把太医说过的话告诉给了赫舍里氏,“额娘,邢太医跟咱们家的关系您最清楚。既然他这样说了,妞妞儿的身子骨必然极康健。想来也是祖宗的庇护,让妞妞儿没有因为上次中毒损了身子,也是她造化大。既如此,我看陪嫁丫头的事儿就不用操心了。”
赫舍里氏手里头摩挲着碧玺手串上的一颗颗粉紫色的珠子,微微颔首,“我也不乐意让妞妞儿贴身服侍的丫头给她添堵。本来也是不需要准备的,去年务尔占就跟我说过,八阿哥同意日后不纳妾、只一心一意待妞妞儿,我听了也是高兴的,我也乐得让妞妞儿过好日子。便是我前几个月跟你提通房丫头这事儿,心里头也不好受,可我更怕妞妞儿中毒伤了身子不能生,那岂不是要把姻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