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侧身歪在贵妃榻上的栀栀睁开眼睛:“我又没病,请大夫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她闭上眼睛想了想,道:“难道阿佳哥哥以为我……怀孕了?”
小樱闻言眼睛一亮:“夫人,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
她在榻边坐了下来:“夫人,我后娘怀孕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饭懒得吃,活懒得做,人也蔫蔫的,还一直睡不醒……”
栀栀一边在心里回忆自己上次月信的日期,一边坐起身道:“让她们进来侍候吧!”
待理妆完毕,栀栀心里也计算清楚了。
尚佳引着大夫进了园子,因为怕栀栀没准备好见人,便带着大夫去东偏房内候着。
大夫是沧州的医官,姓任,医术高明,为人稳重,甚是沉默寡言,与尚佳在偏房中饮茶等候,并没有借机巴结奉承,倒是让尚佳清静了一会儿。
尚佳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这才道:“任医官,内子自从出远门回来,这几日一直不爱动,而且嗜睡,我有些担心,因此命人请你过来!”
任医官起身恭谨道:“大人,待小人给夫人诊过脉再说吧!”听症状尚夫人像是怀孕了,可是尚大人身份高贵,尚夫人有孕之事怕是牵涉甚广,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一时明润来叫:“禀大人,夫人已经起身了!”
尚佳这才引着任医官过去了。
把任医官安置在堂屋圈椅上坐下之后,尚佳进卧室看栀栀去了。
栀栀今日梳了简单的攒髻,除了一串明珠围髻,发间别无饰物,耳上戴着一对明珠耳坠,身上穿着白绫窄袖衣,系了条软银轻罗百合裙,小脸睡得白里透粉,愈发显得绿鬓如云明眸皓齿fēng_liú婉转。
见尚佳进来,她笑盈盈迎上去,投入尚佳怀中,仰首轻轻道:“阿佳哥哥,我觉得我没有怀孕啊!”
尚佳双手握住她的腰肢,怜惜道:“我看你最近容易累……还是看看吧!”这次出巡带上栀栀,好像是件好事,栀栀身上总算是丰满了一些,气色也好多了。
栀栀听话地把手放入尚佳手中,随着他出去了。
任医官忙上前行礼。
看罢脉,尚佳陪着任医官去东偏房说话。
一直进了东偏房坐下,任医官的心脏兀自怦怦直跳——尚夫人居然会美到这种地步!
他常年在高门大户行医,美人也见过不少,可是像尚夫人这样美得如同精灵般的美人,还是第一次遇到……
尚佳抬眼看向任医官:“任医官,内子……”
任医官慌忙道:“禀大人,夫人身体康健,一切正常,不用开方子,多养养就行了!”
尚佳顿时听明白了,栀栀并没有怀孕。
他倒是没有失望。
栀栀是他的妻子,他们夫妻一向亲密,尚佳自然知道栀栀的月信时间,也知道栀栀怀孕的可能性不大。
再说了,即使栀栀怀上了,现在也看不出来啊!
他想了想,看向任医官:“确定内子身体无碍?真的不用开药?”
任医官笃定地笑了,道:“禀大人,夫人看上去柔弱,其实身体着实康健!”
尚佳心中还是不大信,心道:我的栀栀那么柔弱,怎么可能身体康健?一定是这个任医官想说了让我开心!
他也不拆穿,赏了二十两银子,命天和安排人送任医官回家。
栀栀正在西暗间提笔给婆婆写信,见尚佳进来,扭脸笑盈盈道:“阿佳哥哥,我在给母亲写信,等我一会儿啊!”
尚佳默默立在一边候着她。
栀栀一直把给婆婆的信写完封好,放到一边,这才起身走到尚佳身边,握着尚佳的手娇滴滴撒娇:“阿佳哥哥,我的手腕都酸了!”
尚佳抱起栀栀坐在了圈椅上,帮栀栀轻轻按摩手腕。
栀栀舒服地倚在尚佳怀中指挥着:
“阿佳哥哥,再轻一些,太重了!”
“阿佳哥哥,再往上一些!”
“对了,就是这里,再用些力!”
……
尚佳见栀栀被自己娇惯成这个模样,对自己这个做丈夫的颐指气使的,不由笑了。
栀栀被尚佳按得舒服了,这才开口道:“阿佳哥哥,大夫是怎么说的?”
尚佳略一思忖,道:“说你身体康健……”
栀栀得意地笑:“我就是身体康健啊!”
她伸出手臂揽住尚佳脖子:“阿佳哥哥,我只是瞧着柔弱罢了,其实体壮如牛!”
尚佳眼波如水从上到下扫过栀栀,心道:这样纤细的小身板还敢说自己身体康健体壮如牛?栀栀是在安慰我吧?
栀栀闲来无事,便问尚佳:“阿佳哥哥,你这会子忙不忙?不忙的话陪我去秋水榭散步吧,我让天和买了不少菊花,如今都种在了秋水榭那边,有的都开了呢!”
尚佳公务繁忙,从来没有闲的时候,不过拨冗陪娇妻散步赏花的时间还是有的,便抱了栀栀起身,轻轻把栀栀放在了地板上,吩咐外面廊下候着的丫鬟:“给夫人拿件外衣。”如今已进入九月,沧州这边已经颇为寒冷了。
负责管理栀栀衣裙的丫鬟明月很快便拿了件月白斗篷送了进来。
这件斗篷只在衣摆处绣着浅紫雏菊,很是清冷雅致。
尚佳接过斗篷,帮栀栀披好系上,这才挽着栀栀的手出了房门,分花拂柳往秋水榭而去。
这日早上刮起了北风。
屋子里窗户紧闭,可是北风摇撼着窗子,发出呜呜的声音。
尚佳天不亮就起来了,在练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