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被乔婈一口一个“乔当家”的称呼,心里愈加的不快,完全没看到被他拉着手的妙儿那惨白的脸色,只对乔婈哼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我可跟你说,她过几天就是我乔家的人了,也会是你的姨娘,你最好别这么说她!”
在场的人,除了乔婈,都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看乔明,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只有庆妈妈,脑子转得快,从乔明这话联想到两人都是姓乔,又都是从孟水镇出来的,且又听她叫乔雯为姑姑,原以为两人只是远房亲戚,却没想到血缘关系竟是这么的近,惊讶的眼神不由得落在乔婈了身上,细细一看,两人还真有几分相似的样貌。
乔婈一笑,眼神从乔明那张面色泛黄明显纵欲过度的脸上移开,看着妙儿,说:“她犯的错却是与我无关的,说说吧,我未来的妙儿姨娘。”
妙儿身子一晃,就要站不住,还是乔明伸手扶了她一把。
旁边的杜氏突然开口大笑,指指妙儿,又指指书生,道:“听听,这就是你往日魂不守舍思念的女子,她要嫁给别人做姨娘了,去给别人当小妾,哈哈,当小妾!”
书生看着妙儿一脸的灰白,满眼的不可置信,上前拉住妙儿的一只手,质问她:“我攒钱帮你赎卖身契,你不愿意,说不忍坏了我的名声拖累我,这些原来都是谎话,骗我的吗?你要给这个年纪可以做你爹的男人为妾吗?”
妙儿眼泪大滴大滴落的掉,去掰书生的手,却被抓得紧紧的,忙慌乱地去看乔明,见乔明也满脸震惊的看着她,摇头哭道:“乔郎,你别听他乱说,他都是胡说的!他倾心与我,但我对他无意,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在报复我!”
书生与乔明,这两条被妙儿钩住的鱼,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书生一双眼中全是嫉恨,而乔明还没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
男人最恨什么?!就是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带绿帽子,想他乔明,阅女无数,流连花丛数十载,还是头一次遇上妙儿这样的女子,勾搭着这边,又划拉着那边。
乔明狠狠地甩开妙儿拉着他的手,大骂:“贱人!”
妙儿被乔明往杜氏那边甩开,原本紧抓着她的书生,恰在这时也松了手,整个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本就苍白的脸顿时惨白如纸,一丝血色也无,捂着肚子慢慢的蜷缩在地上。
书生痛恨妙儿的谎言,口口声声是为他好,不想累了他,让他对她怜惜又歉疚,茶不思饭不想,书也读不进去,却原来,她早想好了后路,就只等着打发了自己专心投奔别的男人。
而乔明,一向只有他玩弄女人,没有女人玩弄他的份儿,今儿遇上了,顿觉自己丢完了一张老脸,只恨不得妙儿去死。
所以,妙儿摔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两人谁都没有去拉一把的意思。
倒是杜氏,突然大叫一声,双眼惊恐的睁大,一只手指着妙儿,结结巴巴:“血!流血了!”
这下,书生与乔明皆是一惊,就连乔婈捧着茶的手也被这一声尖叫吼得轻颤了一下。
三人几乎是同时到了妙儿的身边,定睛看去,就见神色痛苦的妙儿,哆嗦着惨白的双唇,满脸的汗水,视线下移,一丝丝红色正从她的裙底往外蔓延。
庆妈妈推开乔婈,蹲下身看了看妙儿,抬眸凝了神情,“她这是小产了。”
书生与乔明对望一眼,眼神都带着狐疑的看着对方。
红色的血液看得乔婈头晕又直犯恶心,她气得对这两个男人厉声喝道:“愣着做什么,赶快把人抱起来跟我走!庆妈妈你赶快差人去请大夫!”
只有杜氏,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脚步跟在他们身后,一边走一边抹着眼泪哭:“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往人心窝里捅刀子,这么多年,我辛辛苦苦的就只养了一只白眼狼,如今你们居然连孩子都有了!你喜欢这小贱人,你以后和她过去罢,明日咱们便去合离!”
妙儿已经彻底的晕过去了,书生与乔明谁都不愿意去抱她,乔婈只能让两人合力抬着妙儿走,书生抬着妙儿的上半身,听见杜氏要和他合离,又惊又怒的看了一眼乔明:“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你要离就离,没了我,看以后谁还愿意要你!”
乔明与妙儿早有云雨之实,若他不知道妙儿之前与书生的关系,他倒是敢百分百的肯定这孩子就是他的,如今却不这么想了,像妙儿这样的,周旋于多名男子身边,就好像青楼女子一样。青楼女子怀了孕,谁能肯定那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他听书生否认那孩子与他有关,心里有那么点心虚,但被他那么一瞪,嘴里就道:“你看我做什么!这孩子也不是我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和她行苟且之事!”
“我没有!我与她是清清白白的!”
“哼,清清白白?亏你还是读书人,你背着妻子与一个女子私下传情,这叫清白?”
乔婈看着床上失去意识的妙儿,那衣裙上的血红的刺目,使得她心头突然涌上了一阵惊慌。
她执意要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处理妙儿的事情,主要是为了给其余的女婢一个警告,杜绝以后苑子里再发生这种女婢与茶客产生情感纠葛的事端,想借着妙儿一事做个前车之鉴……却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毁去了一个生命。
杜氏还在哭,两个男人还在吵那孩子是谁的,乔婈觉得自己的头快要炸了,把目光从那妙儿身上移开,她闭着眼几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