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散去了,乔婈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院子,便见前面一个女婢匆忙跑来,喘着气说:“大当家的,你快起前面看看吧,妙儿刚走出大门就被一个妇人拦着了,好像是那书生的妻子,这会儿正在门口破口大骂呢。”
乔婈一听,赶紧往前面走去,经过过道回廊的时候,见小房间里的好多客人都趴在窗户边往大门口望。所幸乔婈请的这班唱戏的都是些聪明的,外面吵得厉害,他们便提高了音量,又有大门口的假山隔着,一时半会儿倒也听不出外面究竟是在闹什么。
乔婈到了大门口的时候,就见妙儿抹着眼泪站立在旁,对面一个穿着短衫的妇人,大概是想动手打妙儿,被几个女婢拦住了,正时不时的挥着双手,对着妙儿大声的辱骂,连带着将整个鸣沁苑的人也骂进去了。
“明面儿上打着茶社的名号,暗地里却叫这些姑娘去勾引有妇之夫,奉茶陪笑,与青楼有何差别!你们家的老板不会是老鸨这行当出生的罢!”
庆妈妈跟着乔婈出来的,她听见这妇人这样说乔婈,黑着脸立马就要去与那妇人理论两句,乔婈伸手拦住了她,自己下了阶梯走到妇人身边,道:“若我是老鸨出生,早叫上了几个龟奴将你打一顿直接扔出去了,哪还由得你站在这里对着门口吐唾沫星子。”
妇人倒是没想到鸣沁苑的老板会是这么个年轻的女子,见乔婈面色寒霜,但也只愣了愣,指着妙儿冲着乔婈叫道:“看你调教出来的好丫鬟,一身狐狸精的骚味。”
春桃说:“妙儿已经不是我们苑子的人了,你别在这里嚷嚷了。”
妇人转头将枪口对着春桃,骂道:“丑事被人知道了就说这狐狸精不是你们苑子的了,你们的算盘拨的倒是挺好,怎么?怕里面那些贵夫人们知道你们这里是个狐狸窝后以后不来,你们赚不了钱是不是?哼,我就是要嚷的整个响水都知道,叫那些个夫人都把自己的相公看好点,别再到你这茶社里来,免得一不小心,就被人勾搭了去。”
门口吵吵闹闹,有好些的客人都已经站在过道回廊里往这边走了,庆妈妈忙打发了几个丫鬟过去稳住客人,不要叫她们出来。
这时,一辆小马车在门口徐徐停下,妇人也停止了大骂看着那从马车上下来的人。
车上的人是乔雯与她两个女儿,一下车,乔雯看到门口围着这么多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着乔婈呵呵笑道:“这是做什么?莫非知道姑姑我要来,特意提前来迎接的?”
乔婈是真的不想理她,这会儿更是没工夫与她说话,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对乔雯道:“姑姑,两位妹妹,你们先去苑子里坐着,我稍后过来。”说罢,便让春桃去伺候她们。
乔雯跟着春桃往苑子里走,却突然听身后高声传来:“夫人,快别进去了,这里的丫鬟,都只干些勾搭男人的事情,里面气味儿不好!”
庆妈妈一声厉喝:“你胡说些什么!”
“哪里来的泼妇!”
“怪不得你丈夫要与别的女子来往,就凭你这胡言乱语的嘴巴,也早该把你休了!”
周围的丫鬟们,除了妙儿,也都红了眼,均怒瞪着妇人,开始反唇相讥。
乔雯刹住脚步,回身看看妇人,又看看乔婈,不解的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婈道:“姑姑进去就是,此事稍后来说。”
乔婈看妇人这架势,礼貌的请她进苑子是不行的,便给几个门童使了个颜色,又让丫鬟们挡住了门口,强迫性的拽着妇人从侧面的小门进去了,妙儿也一并被带了进去。
妇人一路又是被拽又是捂嘴的,等到了乔婈后宅的院子里时,发饰都已经凌乱了。
乔婈坐在首位,这才来得及仔细的打量妇人,之前乔婈见书生的时候,他穿着长衫,料子在她眼里虽不说有多好,但看起来家里也还是有丁点闲钱的,但这会儿看他的妻子,短衫长裤,料子都是最普通的,头上的发簪有两只,一只是银质的,一根却是木制的,十分的寒酸,看来书生的家境不像他表现得那么好。
妇人这会儿却哭了起来,坐在地上絮絮叨叨:“我辛辛苦苦的做活养家供他读书,什么好的都给他,就等着他将来做大官自己也好享享福。他如今小有名气了,追捧他的人也有了那么几个,他倒好,意气风发了,却忘了我这发妻为他受的苦,不过是跟着别人出来喝了几次茶,回来再对着我,就神情不属了,那魂儿早被你这里养的狐狸精给勾走了!”
说道最后,妇人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的,话语里是浓浓的绝望。
乔婈知道,妇人把人生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书生,听了妇人的话,她却只是冷笑两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相公若是没有那份心思,又岂会与妙儿染上关系!不要张口闭口便是狐狸精,我这里与狐狸精没一点关系,我要想养狐狸精,直接办青楼去了。除了那个妙儿,我这里的其他姑娘都干干净净的,个个洁身自爱,没得这么冤枉的让你随意玷污了名声!”
乔婈喝一口茶润润喉,看着妇人苍白的脸色,继续道:“不要把什么错全都推到其他人身上,像你相公这般的人才,以后仕途发达起来,就算没有妙儿,也还有另外的猫儿狗儿往他身上凑。他没有一颗忠贞于你的心,做什么都是白搭。”
乔婈指着妙儿,“这样的女子,我也是极为不屑看的,若早知道她会背着我这主子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