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坠坑事件后,纵欲公子就成了霍安的小狗腿,端茶递水,鞍前马后。
霍安正好左臂不便,也就随他去了,不过对于纵欲公子永不停歇的那张嘴,他着实有些烦恼,想当年捡回苏奇葩,他也险些被她的唧唧呱呱整崩溃,可人家苏奇葩是姑娘,纵欲公子你是男人呐。
成蕙再未来过武训基地,他和蔡襄打着武训的幌子,借着练拳脚练枪棒,漫不经心地将三百名武训弟子,筛了一遍,觉得都算平常,如成蕙所说的内力好,如仲玉所说的身形快,还真没有。
很快就到了月末,因为手臂受伤,不想让苏换知道,霍安一连二十天,没有回趟保宁城。蔡襄挂记马市的事,下半月时回过一次堂子,再回武训基地时,捎了封信给霍安。
霍安好奇地打开一看,就笑了。
信纸上,只寥寥几个字,但被苏姑娘浓墨重彩:
霍安你这混蛋!
蔡襄瞟了一眼,怪笑道,“想你想得很激烈呐。”
霍安叠好信纸,揣进怀里,说来这是他们第一次鸿雁传书,结果毫无情意绵绵,苏姑娘就是不走寻常路啊。
蔡襄忽然说,“你觉得成蕙怎么样?”
霍安愣了愣,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怎么样?
就在这时,纵欲公子一路大呼小叫地跑过来,“霍教头,蔡教头,帮……帮主他老人家亲自来了!”
成临青回来了?
这日成临青观摩一遍二人武训,感觉十分满意,满面笑容,晚间时,在庄子设了宴,请两个总教头去喝酒。
酒至酣时,成临青这才提及那日狩猎暗杀事件。
蔡襄将这些日来摸排的情况,大致和成临青说了说,又将几个重点怀疑的人,报给了成临青,让他去查。
成临青蹙眉片刻,“蕙蕙说,她不会看错,那人定是穿的武训衫裤。这么一说,看样子上次梨春园那妖蛾子,还没踩得死呐。”
蔡襄好奇道,“上次梨春园……”
他说到一半赶紧住口,这是人家帮派事,他一个外人,怎好随便乱问。
霍安默默吃菜,这些事他原本就不想沾身。
成临青却不在乎地笑笑,“还能是什么,不过是冤家对头,买了杀手来杀我。这么些年,都习惯了。”
他顿了顿,微眯眼,目光冷飕飕,“我收整了几个对头,不过看样子,老鬼犹在啊。”
想了想,又笑着举起酒杯,和蔡襄碰了碰,“蔡襄,听说边境不大好,胡人斗得厉害,这一季冬,你们可还去走马?”
蔡襄道,“赶着入冬前,还是要走一走的。”
成临青笑了笑,看看蔡襄,又瞅瞅霍安,没说话。
霍安因手有伤,没喝酒,只笑了笑,觉得背上发毛,总感觉这成大帮主,不晓得又在合计什么。
第二日武斗,成临青留下来检阅。
一大早,不想成蕙大小姐竟来了。
成临青正坐在高台上,向她招招手,“蕙蕙,你怎么来了?”
成蕙噔噔噔跑上高台,四处张望,嘟着嘴道,“我干嘛不能来,有本事那人今天再动手!从小到大,要杀爹的人多了,难不成以后我就坐在家里绣绷子?”
成临青叹口气,爱怜地刮一下她的鼻头,“你这倔性子,我看是时候找个夫家拴拴你了。”
成蕙嘴一撇,眼珠子犹自乱转,“我的夫君我自己挑选。爹你要敢让媒婆进咱家门槛,我就不嫁了。”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两位总教头骑着马自远处而来,一人带着一支队伍,跑得整齐,气势昂扬。
成蕙眼神一亮。
这日霍安蔡襄二人,都身着黑衣劲装,头发束得齐整,看去身姿挺拔风神俊朗。成临青微眯眼,自言自语,“这两人,要弄进咱们帮子……”
成蕙说,“爹,人家蔡襄自己有马帮的,在南关马市也闯出些名堂来。”
成临青笑眯眯看她一眼,没说话。
因为霍安手臂受伤,虽不严重,但大夫嘱咐,最好两月内不动武,于是这场武斗便交由蔡襄主持,他整顿好人马后,便也登上高台来。
一看见成蕙,微有些意外,成大小姐倒是笑得容光焕发,“霍安,你手上伤势如何了?”
霍安点点头,示意还好。
成临青说,“霍安,说来你救了小女好几次,这情谊可重得很。总之你记住,在保宁,任何时候需要帮忙,就找青帮。”
成蕙含笑看着他。
霍安笑了笑,未置可否。大帮主,少闹妖蛾子就是帮忙了,你们青帮一闹妖蛾子,就往死里闹啊。
武斗开始,一派激烈。
蔡襄忙里偷闲跑上来,看见成蕙招呼道,“成蕙你来呐,手上箭伤可好了?”
成蕙笑嘻嘻道,“早好了,不过一点皮肉伤,我又不是娇小姐。蔡襄,那次你教我的蒙眼射果子,我回去练了练,哼,现在可未必会输你。”
蔡襄哈哈笑。
成临青笑得和煦,瞅瞅蔡襄,瞅瞅成蕙。
下午时,武斗结束。这场武训,在十一月初终是结束了,霍安一身轻松,想着立马要回家见苏姑娘,十分心花怒放。
仲玉瞅了个空子,来找霍安,笑嘻嘻说,“霍教头,我晓得你是南关马市马帮的,咱们分堂子离保宁也不远,待我混出模样,定会去看你的。”
霍安笑笑,点点头。这纵欲公子除了话痨,其他尚好。
快马回到保宁城,已是黄昏。
牵马往自己家走去,才走了一半巷子,就见着宅子上空炊烟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