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扫一眼那三个男人,那三人顿时屁滚尿流,叫了一声,去抬起那昏死男人,扶着另外三个歪歪倒倒的人,一窝蜂地跑了。
霍安也不看那绿裙姑娘,转身走向巷子口,捡起地上黄纸包好的红豆糕便走。
躲在巷子口观战的成成,赶紧奔向他阿姐,“阿姐阿姐!”
绿裙姑娘牵了他追出来,“侠士请留步。”
霍安沉默地走,头也不回。
成成喊,“哥哥,哥哥!”
绿裙姑娘又追,“多谢救命之恩。请问侠士高姓大名,我得让我爹爹好好感谢你……”
霍安越走越快,几个转身便消失在人群里。
绿裙姑娘牵着成成,站在街上愣愣看着。
成成仰头说,“阿姐,你说是这个哥哥打架厉害,还是爹爹更厉害?”
回到客栈,苏换姑娘还没起身,慵懒得像只小猫,蒙着头睡,只露出一头凌乱的乌发。
霍安坐在床边揭起被子,苏换嗯了一声,睁开眼看他,“你去哪里了?”
霍安把还有热气的红豆糕递到她眼前。
苏换欢快地哦了一声,爬起来,拿过一个就啃,一边啃一边说,“霍安你真好。”
霍安笑着揉了一下她头发,拿了桌上纸笔来写:“我们收拾收拾,走吧。”
苏换啃着红豆糕,不解道,“为什么呐?昨晚我们说好歇一天嘛。”
霍安想了想,蘸了些墨,简单写道:“去买红豆糕时,遇到歹人欺负姐弟俩,我忍不住帮了一把,你别怪我,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苏换吞下最后一口红豆糕,点点头,“我不怪你,霍安你做得对。好,我们马上走吧。”
说完,她便去抓外衫来穿。
霍安笑了笑,苏换姑娘是个不别扭的善良好姑娘,于是歪头去,舔了她唇边的糕渣。这姑娘吃东西,总是没个吃相。
苏换扭了扭身子,“霍安别闹了。过几日我好了,你慢慢闹。”
霍安一听,心花怒放,精神抖擞地去收拾东西。
出了西凤城,也一路平静,霍安放下心来,将买糕那小插曲抛之脑后。
这日有些小雨。越往北走,景物风貌也渐渐变得和庆余东阳那边不大一样,大片大片的原野延伸出去,又平整又远阔,树木也很直,还高,就是枝叶比较萧条,也不知是什么树,立在大路两旁,看去总不如南边的树婀娜秀茂。
这是一处荒凉的官道。霍安戴着斗笠悠悠闲闲地赶马车,苏换撩起黑布车幔,伸头出来看了看说,“霍安,下雨了,你身上伤未好完,淋雨总不好,我看那边有个茶棚子,我们去躲躲雨再走吧。”
霍安点点头,同意了。
茶棚子设在大路边一片稀稀落落的小树林里,这时是下午,冷清得厉害,空荡荡的没有客人,一个十四五岁的茶水小伙计趴在桌上抓蚂蚁玩。
达达率先跳下车,威风八面地一甩头,汪地叫一声,将那小伙计吓得一抖,抬起头来。
哦,来客了。话说那客人出门,怎么还带着两只巨无霸黑狗呐。
霍安系好马车,将苏换扶下车,走进茶棚子。他打个呼哨,在树下撒完尿的达达和小二便跑过来,乖乖趴在他脚边。
小伙计看得心惊胆颤,“客……客官,这人来人往,麻烦您……您看好您的狗呐。”
苏换用灰帕包头,穿一身灰粗布衣裙,扮成不起眼的乡下农妇模样,这时笑着对小伙计说,“小兄弟,不怕,我们家的狗从不伤人,只要你不碰它。”
小伙计干笑一下,“两位要点什么?”
苏换说,“一壶热茶。哦有馒头吗?”
上了热茶和馒头,苏换扔了两个馒头给达达小二磨牙,然后和霍安悠悠喝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那小伙计攀谈。
小伙计说,这里离越州还远着,若是要赶时间,倒也可以抄小道,便可少费些时日。不过那小道时有绿林山贼出没,若非特别急,很少有人愿意抄小道。
苏换看一眼霍安,霍安微摇头。
也是,安全第一,反正想来他们盘缠是够的。
霍安瞅了瞅棚子外灰浸浸的天,雨是越落越大了,他有些愁,这里见着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又逢着下雨天,不好升火,外宿荒野总是不太合适的。
于是蘸了茶水想在木桌上写字,这时大路上却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苏换好奇地转头去看。小伙计来了精神,抖擞地将茶水巾往肩上一甩,笑嘻嘻地迎出去,“客官,歇着嘞——”
霍安抬头看了看。那群人马近了,为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褐衣短打,长得瘦削,但手脚利索,见着那翻身下马的矫健模样,应是个练家子。
身后十来个大汉也勒马停下,纷纷翻身下马。马队后跟着一辆灰篷马车,马车刚停,一个小身影蹦下来,一边蹦一边吼,“爹,我要吃牛肉!”
哦,郁闷。
成成小朋友。
霍安伸手按了按达达和小二的头,让它们咽回了喉咙里的呜呜声,然后拿过桌上的斗笠戴上,低下头,用手指蘸水写字:“那姐弟俩,别说话,不要节外生枝。”
苏换看了点点头,“雨小点我们就走。”
霍安点点头。
一行人热热闹闹走进来,往另一桌去围着坐了,只瞟了一眼戴斗笠的霍安和低头啃馒头的苏换,大多把目光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