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侯城的大牢阴暗潮湿,因这段时日风声太紧,牢房爆满,每间牢房里都关了十来个人,各种痴傻疯癫状都有。
苏珏这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身子单薄,要打打不得,要抢抢不过,只敢缩在大牢角落里,本着不被误伤的原则,捱着饥饿寒冷,眼巴巴看着那群人疯抢一碗发硬的水泡白饭。
那群疯子正抢得癫狂,忽然大牢过道里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将人拖行的嚓嚓沙声,听得苏珏全身寒毛都在狂抖。
果然,片刻后,牢门打开,一条血肉模糊的半死人,被啪地扔进来。
抢冷饭的众疯子一怔,几双黑手抓在那碗沿上,不动了,转头去看地上那条半死人。
五大三粗的两个狱卒哗哗啦啦锁上牢门,转向对面一间牢房,打开牢门,牢房里一群蓬头垢面的人顿时唰唰往后缩,生怕被他们金睛火眼瞄到。
但终究还是有人不幸的。
两个狱卒扫了一眼,走进去,架起一个人就往外拖,顿时整个大牢里都传来那人的惨厉呼号,“冤枉啊我冤枉啊——”
那呼号声带着凄厉的尾声,渐渐消失在牢房过道里,很长时间,大牢里都静悄悄一片。
被拖出去就意味着被审,被审就意味着可能没命回来,可能有半条命回来,这谁都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一群疯子又开始抢饭。
一个疯子骂骂咧咧,“呸,就是要弄死老子,老子也做个饱死鬼!”
苏珏从肮脏成缕的散发中,死死盯着趴在地上那条血肉模糊的半死人,开始还只是牙齿战战,到后来两肩战战,到最后全身都抖抖抖,像害了羊癫疯。
没有任何人去理会那半死人。
人命如蝼蚁,生死之漠然,在这个鬼地方,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体现。
苏珏唯今所盼,不是一件暖衣,不是一碗热饭,而是他爹娘能赶快收到他三妹自京中托人捎来的口信。
去年六月,徐承毓赴京中得武举,又凭得京中舅舅的关系,竟在京中谋得了一官半职。
十月风光回东阳,胸中恶气难消,二话不说把他三妹苏苾,从偏门抬进徐府为妾。说得好听是小妾,说得直白了,不过是个暖床的,因为据说他二娘好不容易进徐府去探了一回女儿,回来后哭成泪人,想来徐承毓对他三妹是极不好的。
但奇怪的是,十一月徐承毓赴京履职,竟带了他三妹同去京中。
这番他被抓进大牢候审,他爹娘想尽办法厚着脸皮去求徐正风,不想涉及私盐,徐正风自然是毫不犹豫不予理见的,更何况去年苏四小姐那桩子闹事,闹得徐正风父子俩都有一口恶气,不趁机迫害他们算好事了,哪里会出手帮他们。
如是,苏珏只能寄望于他三妹苏苾,吹动徐承毓的枕边风,让徐承毓传话给他老子,想办法放他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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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变得厉害,今天感冒了,原本想请假,考虑到总算还有那么几个姑娘愿意看惦记着看,所以还是昏头昏脑来更新了,传得晚,大家谅解。
唉孤独寂寞冷地爬下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