圜阳大军兵营,伤者无数,哀哄一片,所有败兵陆续退回。
军帐内,邓罕愁眉苦脸,黑面满是忧虑。
这时,一名圜阳将领上前一步,抱拳道:“将军,溃败大军都已撤回,只有只有……”
“只有什么!快点给老子说!”邓罕顿时立身而起,好似受伤的野兽咆哮道。
圜阳将领神色一禀,连忙道:“只有攻打北门的韩烈将军所部三百将士未归,经探骑来报,三百将士连同韩烈将军都已战死沙场。”。
邓罕听罢,只觉头晕目眩,连退三步,一骨碌坐在主位上,神色惨白。暗道大事休矣,自己东城所部死伤二百余人,南城所部死伤百余人,北城所部三百将士更是全军覆灭。如此加上昨日五百士卒的伤亡,自己两千大军可战之兵已不足千人,形式堪危啊!
一名将领皱着眉头,上前恭声道:“将军,接下来吾等该怎么办?圜阴兵骁勇善战,不如……不如撤军吧那些女孩那些年!”
“是啊!将军,圜阴兵非吾等能及,不如现行撤退,再做图谋!”其余诛将也心生退意,附和道。
一席话无疑是惊醒神智恍惚的邓罕,顿时眉目阴沉的思量起来。他知道自己率军出征寸功未建,不过一日,大军便伤亡过半,死伤无数。如若此时打道回府,别说颜面扫地,怕是乌纱帽也难保啊……
“嗯嗯!”思量万千过后的邓罕干咳两声,说道:“如今吾军虽伤亡惨重,可敌军亦是不好受,现在言撤恐为时过早,大军先后撤十里再做商议!”
“将军……将军……”众将领还欲相言,却见邓罕脸色陡然一转,冰冷下来,急忙噤声不语。
“某说过,此事休要再议!另多派哨骑于圜阴北境探查,一旦发现军情,即可来报!”邓罕怒声道。
“是!”众人不敢违抗,只得应诺。
……
圜阴县西北,长城外,硭山地界,翠林绿树,连绵不绝。
匈奴人黑熊部落军帐内,贺赖俾凶恶的脸上洋溢着不可掩饰的兴奋,洋洋自得的听着麾下狗头军师逢纪的奉承。而其余黑熊部落诛将却颇为鄙夷,目露不耻之色。
逢纪昂起那阴险的鼠脸,妩媚道:“我英勇无敌的头人,方今那硭山羌寇已被吾军层层包围,断绝后路,所备干柴树枝不需两日,便可发动火攻,到时定叫白羽胡寇死无葬身之敌!到时我英勇无敌的头人北击胡人,西取月氏人,东吞羌人,携天威之势争霸匈奴王庭,进而一统茫茫北漠,成就当年匈奴大可汗之雄风,再现匈奴人………………”
“禀头人!外面有一胡人求见!”这时,一道铿锵的喝声传来,生生斩断逢纪滔滔不绝的马屁。
逢纪抬起小眼一瞧,见来人是贺赖俾的侍卫长,便只得眨巴眨巴嘴退下了。
贺赖俾面露不愉之色,说道:“区区一胡人,杀了便是,还用想我报告吗?”
“头人,此人来头不小,属下不敢擅自处置!”侍卫长似有难言之隐,皱眉道。
贺赖俾说道:“叫他进来吧!”
“是,带上来!”转首向着门外,厉声道。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门帘掀处,两名雄壮的匈奴人已经押着一名铁塔似的的汉子昂然而入,那汉子身长九尺,五大三粗,眼神犀利,十分丑陋,活妥妥一山野巨兽。
可不是郑横新收猛将胡车儿。蛮汉胡车儿身后还跟着另一名匈奴人,手里捧着一只木匣子,里面却不知装的是什么?
北方异族多敬佩服从强者,众人见此人身高体壮,相貌不凡,多露尊敬之色。
贺赖俾目露冰冷,厉喝道:“蛮汉,叫什么名字?何处人?”
胡车儿抬头挺胸,怡然不惧,森然答道“俺乃胡人天马部落百骑长蛮牛是也!”
贺赖俾冷然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小小的天马部落百骑长,来人,将这家伙拖出去砍了!”
侍卫长忙劝道:“头人杀不得呀,杀了他我部落数千妻儿老小就没命啦!”
“嗯!”贺赖俾顿时色变,惊疑一声。
其余在场的匈奴将领也是赫然起身,神色凝重。就连贺赖俾身旁的逢纪也是猛然一悚,旋即低头沉思。
胡车儿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某奉大头人呼克珲之命,前来硭山向黑熊部落头人进献其弟贺赖罟首级一颗,黑熊部落神物巨熊牙一颗,并代为转告,若再敢屠杀吾胡人百姓,那就等着给匈奴黑熊部落数千妻儿老小收尸吧。”
“二弟!你!”
贺赖俾望着手下族人打开的黑匣子,那颗圆睁环眼,目露不甘的人头,霎时目眦欲裂,悲痛欲绝,断喝一声,干指胡车儿,眸子里杀机如火如荼,但这一个杀字究竟没能喊出来。
因为素有野心的他,心知冲动不得,千万不能被复仇的烈火所蒙蔽。他不敢赌,不敢用数千妇孺人口,自己的后盾基业来赌!
胡车儿面色不改,森冷道:“我什么我?杀便杀,俺毫不相惧。吾家大头人说了,若三个时辰见不到俺,你就提前准备收尸吧!”
贺赖俾脸色一变再变,终是心中一横,怒吼道:“回去告诉你家头人,这笔账老子贺赖俾记下了!”
胡车儿在几名匈奴士兵的松绑下,恶狠狠地说道:“放心,俺不会忘记的!”
稍顷,胡车儿便扬长而去。
“头人,怎么办啊?”
“是啊,头人,不如发兵回师,杀光那些该死的胡人!”
“对,我们一定要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