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下午,万里无云,炎热的烈日火烧火燎般的将整个大地烤得炽热无比。
圜阴城外,大军云集,两千余将士身穿古旧皮甲,手执锈迹斑斑的铁锐,排成略显整齐的方阵,淡淡的朔风拂动,士兵头上早已褪色的淡红流苏像浪潮般涌动。
只见他们个个大汗淋漓,纷纷汗流浃背,身心俱疲,很不情愿的望着远处如巨兽匍匐的高墙。
“将军,如今正值高阳,吾军身心疲惫不堪,士气低靡不振,且将士都有厌战之绪;而反观敌军士气如虹,战意高昂,是否大军休整一晚,明日凉爽时分再战总裁,偷你一个宝宝!!”圜阳县兵左司马拍马上前,来到邓罕身侧,语重心长的提醒道。
邓罕顿时眉目阴厉,面露不愉之色,恶狠狠地瞪了左司马一眼,冰冷道:“某是主将还是汝是主将?某行军打仗还有汝教吗?!”
左司马骇了一跳,连忙恭声道:“是属下言过了!属下该死!”
邓罕眼色一冷,闷哼道:“哼,知道就好,如今我军虽顶着炎炎夏日,可敌军亦不是顶着炎炎夏日,奈何敌军顶的我军就顶不得!?”
左司马心中冷笑,可脸上却是谄媚道:“将军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邓罕霍然回首,锋利的长刀直指前方高高的城池,嘶吼道:“全军听令!击鼓鸣号!攻城!”
“咚咚咚……”
“呜呜呜……”
激昂沉闷的牛皮鼓声伴随着嘹亮的号角声冲霄而起,直震苍穹,整个战场开始更加炙热、喧嚣起来……
“吼吼吼……”
上千士卒长吼一声,前排五百刀盾手高扬起木盾开始前进,其后的五百步卒扛起云梯迅速跟进,在后的三百手执长弓的弓箭手也紧随其后。在中间,还有一辆巨大厚重的撞城车在数十名精赤上身,露出一块块坟起结实肌肉彪悍士兵的推拉下,如魔兽般缓缓前进……
圜阴城楼上,衣甲森森,刀光烁烁,人流涌动,各种守城器械早已堆积如山,还有无数的军士正忙着往城头搬动滚几十口大锅已经在城头上架起,守在大锅边的军士正忙着往锅底添加柴禾,盛满锅里的火油已经开始冒起滋滋的青烟,虽然是寒冬腊月,可油锅附近的军士还是从空气里嗅出了让人窒息的燥热。
一名小校挎着长剑,跑到独狼雄壮的身后,禀然道:“将军,敌人上来了!”
独狼眼光一厉,扬起了锋利的钢刀,命令道:“准备作战!”
“诺!”小校锵然抱拳应诺。&*";
下一刻,凄厉大吼声响彻云霄,“将军有令!备战迎敌!”
……
“杀!”
上千圜阳兵在离城池不过二百步时,左司马顿时拔剑狼嚎一声。
“杀杀杀……”
上千大军轰然接应,开始全力加速,如密密麻麻的蚁群朝着高高的城墙席卷而去……军中的号角声也陡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激昂,原本不紧不慢的战鼓也陡然间变得急促起来,伴随着激昂的号角声还有急促的战鼓声……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悄然流逝,高耸的圜阴城墙已经近在眼前。
“第一屯弓箭手搭箭挽弓!”
“第二屯弓箭手搭箭准备!”
“第三屯弓箭手搭箭准备!”
独狼一阵阵嘹亮的狼嚎声响彻城头,神情冷漠的弓箭手们终于踏上城头,沿着女墙摆开了散乱的射击队列,一张张长弓已经挽满,一枝枝锋利的狼牙箭已经绰于弦上,伴随着独狼的口令声,弓弦颤动的嗡嗡声霎时响成一片,五十支的箭矢从城头倾泄而下。
“咻咻咻!”
“树盾!”
城头下,圜阳兵中霎时响起绵绵不息的长嗥声,下一刻,数百块木盾举起空中,抵挡箭矢的攒射,不绝于耳的笃笃声中,从城头倾泄而下的箭雨纷纷被挡在了盾墙之上。
“噗噗噗……”
但杂乱无章的木墙并不能有效的阻挡箭雨的攻击,再加上木制盾牌过于薄弱,无法抵挡锋利的利箭,仍有数十圜阳兵被射翻在地,接着便被如潮水般涌来的圜阳兵,无可阻挡的将他踏在了脚下,很快,射翻在地的圜阳兵就没有了声息。
城墙上,独眉目狰狞,心中冷笑,如此松散破乱的阵型与匪寇何异?难道也想攻破县城?原本还有些担忧的独狼顿时松了口气。
“反击!”
从城头攒落的箭雨堪堪停歇,连成一片的盾墙陡然间消解,一队队挽弓搭箭的圜阳弓箭手顷刻间露出单薄的身影,准备挽弓搭箭。
但下一刻所有圜阳弓箭手瞳孔猛然收缩,只见城楼上,一支百人的弓箭手再次神情冷漠的将冰冷的箭簇对准自己。原来方才的弓箭手并未上完,可这一次疏忽,造成的却是惨重后果。
“咻咻咻!”
在凄厉的尖啸声中,百余支锋利的弓箭在天空划过一道靓丽的弧线,瞬间幻化成无数雨点狠狠攒落而下……
“噗嗤!”
一杆狼牙箭迅猛的穿透一名圜阳兵的头颅,骨骼皮肉的撕裂声一闪而逝,旋即,露出滴着鲜血和脑浆的箭头……
“呃啊……”
另一支如电飞奔的狼牙箭无可阻挡的撕裂薄薄的轻甲,狠狠地扎进一名圜阳县兵的胸腔,圜阳弓箭手不甘的嚎叫声,便无力的倒在地上……
“呃啊……啊……”
在连绵不绝的惨嚎声中,毫无防御力可言的圜阳弓箭手被无情的屠杀着,滚滚血流激荡不止,四处迸溅……
“这群笨蛋!下令加速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