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郡,圜阴县太守府内。
逢纪带着敬服的目光望着郑横道:“主公果然眼光独到,料事如神,这太平教张角果然心存不歹,非臣子之心,如今在冀州巨鹿举兵造反,足足二十万黄巾大军,威势滔天,而且天下九州数十万黄巾教徒纷纷拥众响应号召,四处攻城略地,举旗造反,如今整个汉室大半江山已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长生鬼书!”
郑横坐立上首,正审批着公文,闻逢纪话语,轻轻一笑,自己当然知道太平教的恐怖,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拥有着两千年思想文化的后世之人。
“如今这黄巾乱贼起兵造反不过是在吾意料之中,只是可惜这天下良民百姓啊!”郑横凝重道。
逢纪心知郑横对匈奴人狠,对鲜卑人狠,也对士族豪强、贪官污吏狠,甚至对不忠诚他的羌胡人狠,如今在北漠已经被无数异族和士族谩骂为“冷血动物”,“凶残的吃人狼”。但有一点,郑横一定不会对那些善良淳朴的大汉百姓狠,他只会当做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起码在这一点,逢纪是十分佩服敬重的。
“主公,这黄巾叛贼张角早就成了气候,天下信徒教众无数,势力极大,已不是主公所能控制和制止,再说张角此人依靠百姓为兵,为人必有良善之心,兴许不会伤害平头百姓,主公何必过于牵挂!”
“元图有所不知,这黄巾头领张角或许有几分良心,可手下二十万黄巾教徒鱼目混杂,三教九流,出身各异,有良民百姓,更有有强盗土匪、偷鸡摸狗、行止不良之徒,而这些凶狠贪婪之辈在得势之后,必定心存不歹,烧杀抢掠,奸*妇女,无恶不作!”郑横悲愁道。
“那张角不会制止,比如杀鸡儆猴吗?”逢纪再次问道。
“很简单,法不责众,而且丧心病狂的黄巾大军又如何能控制,还有,吾料张角也不会有心制止!”郑横眼中闪过一道异色,说道。
“不会制止,这是为何?”
“张角需要扩充,需要壮大,需要发展,因此不会选择制止黄巾大军!”郑横坚定道。
“不可能,这从何说起?”逢纪很难相信道。
“元图,汝想,这平头百姓真有几个愿意带着家小孩子,扛着武器出去打仗,随着张角拼死拼活?”
“答案只有没有!没有谁愿意去用命打仗,跟随张角造反的二十万黄巾大军只不过是走投无路,因为他们吃不饱饭,解决不了温暖,他们不能养家糊口,自己的家人也无法生存。所以他们只有造反,跟随着张角拼死吃饭!”
“所以,到如今,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已经跟随张角去了,而剩下的便是能够活下去的,他们就不会追随张角去拼命,去征战,如此张角就不能扩充势力,不能强大,而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什么意思!?”逢纪一脸茫然。
郑横冷笑道:“哼!很容易,烧了那些不肯从军百姓的房子,抢了他们的粮食,占了他们的钱财,这些无以为生的百姓就会迫不得已的投靠黄巾军,投靠张角……”
“主公谋略眼光可谓令纪望尘莫及!”逢纪豁然开朗,俯身道。
郑横神情凄然,前世的贫穷出身,已让他知道百姓的疾苦,深知他们这些贫穷之人坎坷的道路,何处不是冷眼相待,何处不是卑躬屈膝,何处不是看人眼色,何处不是低声下气,何处不是受人欺辱……
而在这人吃人的乱世,百姓又是何等凄惨……
“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郑横想到伤心处,心意横生,情不自禁的引用后世名言。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底下逢纪脸色异然,嘴中跟随着郑横感叹之言念念有词,在那对细长的小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情感。再望向郑横,从那对深沉中含着忧愁的乌黑眼神中感触万千,对郑横的敬意已经荣升到无以言表的程度。
是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主公看透人世天地,能理解到如此程度该是如何高深,怕是这辈子也不能追及。不行,吾逢纪好歹也是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有才有能之人,岂能寥寥仓渡此生,主公乃仁义之君,明治之君,真德之君,对吾甚是信赖,吾定不能辜负,必要随主公平定着吃人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异样的豪情在逢纪心中荡漾,这一刻,他从贪婪小人转到为民之官,也从别心无忠之人变成死忠之士。
“主公,那你准备出兵平叛吗?”逢纪深吸口气,恭敬道。
“不,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出兵之事只需命吾郑家一万八千铁军蓄势准备,随时待命,等待朝廷的命令!”郑横凝声道。
“主公,您就肯定这朝廷会下旨让您出兵镇压?”逢纪有些担忧道。
郑横断然道:“呵呵,元图放心,这朝廷单单凭借朝中主力还不能轻易剿灭黄巾乱贼,适时定会号召天下英雄共同镇压黄巾……”
……
公元184年四月,大汉朝廷派出的三路主力大军并未起效,朱隽军就被黄巾波才所败而撤退,皇甫嵩唯有与他一起进驻长社防守,被波才率大军围城,汉军人少,士气低落。而北方卢植的北军五营将士也与黄巾叛军头领张角二十万大军想吃不下。并且麾下势力还在不停扩大。消息传到洛阳,朝廷巨震,刘宏惶恐。
这日朝堂,文武百官齐聚,刘宏眉头紧皱,神情散发出浓浓的担忧之色。
“如今朕三路大军征剿黄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