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棋有些委屈,她娘在老太太院里当差,她在四姑娘这边,被猜忌原是正常,但她向来只对四姑娘衷心,姑娘将来一定会相信自己的,墨棋很快想通了这层,便迅速擦了眼泪,将桌上的饭菜很快地吃完,又手脚利落地收拾了桌子,就要提溜着食盒出去。
看着她先是委委屈屈地表情,继而才郑重地按照她说的去做,曹湘染总算有些放心。见她才吃完就要出去,便将她拉住。
“你等会,才吃完,再歇会。”
“姑娘……”墨棋终究没忍住,眼里滑落下了一行泪水,被她很快地擦去,绽放出一个笑脸,便也不再要出去,站在了一旁,替她打扇子。
“我见你的女红不错,你学了多久了?”曹湘染望着那本册子,若有所思,心里有了主意,便问她。
“奴婢是跟着奴婢的娘学的,想姑娘这般大的时候开始学的。”墨棋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实地回答。
那也不过才三四年的样子,但却做的这般精致。曹湘染点头,说道:
“你待会按照这个册子上嬷嬷画的样子,绣一个我来瞧瞧。”
墨棋自欢喜了一番,又道:“元琴姐姐做的女红比奴婢好许多,要不要让她替姑娘做这些啊?”
“不必了,就你一人,待会送了食盒就来。”
墨棋应了声,见也歇的差不多了,才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暖书自外间进来,将屋里的熏香换了换,边才小声说道:“方才似画来和奴婢说了件事。”
“你说。”曹湘染翻着手里的书本,看了她一眼。
暖书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说道:
“据说今日沈家的几个少爷替他家的老太太送一封信过来的,顺道才是来寻二少爷,三姑娘知道他们来做客就去了容苑,正好遇见了站在园子里的沈四少爷,就缠着他说话。”
这倒是挺像曹湘雪的作风,知道她话还没说完,便只淡淡“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讲。
暖书见她不问关于沈家四少爷的事,便只好继续道:
“但是老太太并没有回信。自容苑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沈府的老太太有意求取咱们家的一位姑娘,但被老太太回绝了。”
听到此处,曹湘染忍不住问道:“求亲?”国公府里如今适龄的只有一个曹湘钰,又是议了亲的,老太太回绝也在情理之中。
暖书却不这么认为,只怕府里其他人也不这么想。她自小在这府里长大,见识也多,直觉认为沈家就是那些个庶出少爷也会娶一个小户的正经嫡女,必定不会要一个庶女做媳妇。此番一定是求取三姑娘或者四姑娘,但究竟是哪个就不得而知。
不过这种话却不好明说,见姑娘不为所动,似是没有想明白,也就住了嘴:“姑娘,奴婢和元琴都在外头,您有事叫一声。”
自方才元琴传了话,她们商量好平时不轻易进屋子,只在外间候着,隔得不远,有什么事情也能及时过来。
“嗯,见了墨棋让她进来。”
暖书应声出去了,一阵惋惜:自家主子和沈家的四少爷那是多么般配的人儿啊,可惜沈家的四少爷……也不知这次沈家是为那个少爷求亲,老太太又为何拒绝呢?
才出了门,就听里头冷清地说道:“这种无根据的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墨棋果然绣好了一副小样,紧紧用了半个多时辰样子,让她意外又惊喜。拿着那小样,对着烛火一阵研究,末了赞叹道:“你这手儿可真巧。”
“姑娘,其实奴婢这个只能是入的了眼罢了,真正好的要比这个不知好多少呢!”墨棋见她这般赞赏自己本是十分普通的刺绣,下意识地开口。
额……好吧,在她看来这已经算得上极好了。
见时辰好早,便拉着她坐到了里间,小声说道:“你教我这个。”将线篓子往旁边一放,很有认真拜师学艺的架势。
吓得墨棋都不知如何说话,只结结巴巴地道:“姑……娘……这可折煞奴婢了,要奴婢……怎么教啊?”
曹湘染不以为然,道:“你娘怎么教你的,你便如何教我。”
可怜的墨棋,迫于主子的淫威,终于屈服了,当起了小小教师。曹湘染学的分外认真,被针刺了手指也不曾皱过眉头,渐渐地墨棋也认真了起来。又过了一个时辰,元琴隔着帘子小声问道:“姑娘,可要歇息了?”
全神贯注在女红之上的两人,这才惊觉时辰不早。墨棋赶紧起身将线篓子收好,曹湘染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对着外头道:
“嗯,打水进来吧。”
夜间,曹湘染躺在床上慢慢规划了下自己将来要做的事,她以前学的服装设计工作却是会计,倒是让她两者都有获益,自己将来可就要靠这两样了。
她渐渐睡去,忽然感觉自己身边有人,想要睁开眼睛来看,却发觉是那么的沉怎么也睁不开。
她床前站着的却是白日里她不曾见到的那人,他每夜都会外出练功,今日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想着想着便到了这里。
只见他抿紧了嘴角,暗自懊恼: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跑来了这里!看着眼前这个熟睡的人儿,这才觉得今日烦躁的心有了些平静,见她似要挣扎着醒来,才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夜里。
第二日醒来,曹湘染浑然不觉自己白日还严令他人不得随意进入的她的屋子,当晚便出现了个不速之客,她只以为自己做了个梦而已。
于是一连几日,曹湘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