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一个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娃,粉粉嫩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虽只是个小女孩,但是周身却散发着一种从容镇定毫不慌乱的气质,让人见着就觉得欣悦无比。
自进门起就表现的从容镇定,一派沉稳大方,竟然有些不似这个年纪的人儿了。
王夫人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这才是大家才能教的出的女儿,能够做到如此的侍宠不骄,心里先就觉得她会晚来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的。
看向谢氏的目光也甚是赞赏,能教出这般的女儿也是非常不易的。想到自家几个爱胡闹的姑娘,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见了这个景象,老太太自不好再装聋作哑,便端着凝重的神色,道:“织娘,来我瞧瞧,可还吓着?”说着又探出手来,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到把曹湘雪阻隔在外了。
她亲亲热热地模样倒叫曹湘染呆了一呆,她记得自她醒过来,家中这位长着便从来没有似此刻这般亲热关怀地对她,平日里有的也只是一两句“关怀”罢了。
见她虽然脸色依旧有些惨淡,但看着还好便也不追究了,只吩咐:“以后见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绕着走,免得再将自己吓着了。”
这还成了她的错啦?若能绕着走,她一定绕着走啊,谁还傻不拉唧地凑上去啊?
曹湘染暗里拼命的撇嘴,但面上却做出恭恭敬敬受教训的模样。
老太太说了一歇,意识到场合不对,才停了下来
原本有些得意,以为会看到某人被责罚怪罪的曹湘雪此刻却有些紧张,余光小心翼翼地关注着这边的动态,就怕老太太一生气下令打死她的雪球。
那花猫可是她辛辛苦苦调教的,平时只听她一个人的号令,院子里的丫头们没有一个不惧怕它的,多好的雪球啊,可不能叫人给打死了!
便立即开口说道:“是啊妹妹,以后小心些,毕竟府里那么大,有那些外头的野畜跑进来伤人也犹未可知啊。”
这就很轻而易举地将罪魁祸首她的花猫给撇清了关系,就是以后她们真的被那猫所害,别人也会以为是外头的野畜所为。
“雪娘说的有理。”老太太一锤定音,这是就这么揭了过去。
曹湘染后退两步,出了老太太闷热的怀里,低垂着头,很是认真乖巧地道:“织娘记下了。”还是那样的一派温顺、柔弱。
旁边坐着的陆氏淡淡瞥了曹湘染姐妹俩,暗地里瞥了一下嘴角,那只不知轻重的猫是该打杀了才好,但有些时候也很有用处,当下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并不言语。听着老太太似是没有追究的意思,都齐齐松了口气。
“织娘身子可大好了?你沈家祖奶奶也是分外记挂着你呢。”王夫人先将曹湘染一顿打量,才又询问。
说着又从自家手上褪下一串漆黑的佛珠手链,拉过她的手就给戴了上去,对着无措的她笑着道;“这是我早些年在永安寺里求的平安符,我戴着觉得甚是灵验,如今就给了织娘吧,也好保她平安无虞。”
又让随身的丫鬟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了上来,便是沈家老祖宗一早备下的和宫里那位赏下的,两只匣子装的满满的。
鸳鸯接过一只匣子只觉的沉得很,与碧玉对望一眼,默不作声地走到外间让下人送回竹云院去。
王夫人不等她们有所回答,又对着曹湘染亲切地小声交代:
“你平日里贴身带着,定叫那些个牛鬼蛇神不敢再近你半步,本来这个宝贝我是怎么也舍不得送人的,可奈何你沈祖奶奶说了:织娘这病来的蹊跷定要这珠子才能震得住的。我也只好割爱啦。”
她学着沈家老太太的腔调将话一讲,仿佛真个就是沈老太太在场说话一般。说到最后就像真的有些不舍得,捂着胸口伤了一回心。
逗得座上的老太太哈哈大笑,骂道:“你既不舍得又何苦拿出来,左右我们也不会说与你家老太太听的。”
谢氏听王夫人这样一讲,再瞧老太太神情甚是欣慰,也就安稳的坐着了,用眼神示意她安心收下。曹湘染见了母亲的神色,悄悄地拢了拢衣袖将佛珠藏了进去。
王夫人看在眼里,微微笑了,余光见老四已然稳稳地坐着,不由一阵叹息,暗想:自家老祖宗为何非要这老四跟着她来道歉,瞧瞧这都好一会了也不见他动静。
谁知下一刻几间沈华庭站起了身,对着曹湘染拱手作拜了一礼,一双很是沉静的眸子看着她:“四妹妹,你可还好?……那日……”
“沈家兄长,过去的事咱们就此揭过吧!”几乎在他施礼的同时,曹湘染便侧身避了开去,又盈盈还了一礼,嘴角带着疏离淡漠的笑,缓缓说道。
曾经害死了“她”的凶手,还有帮凶,如今都在这里,她能这么平静地对话已实属难得,若还要求像以前那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华庭原本带着希冀的眸子不知为何黯淡了一些,他本不情愿跟着王夫人来这一趟,奈何老太太施威,他才不得已走了这一遭。
方才见她虽还是那般容貌,但言谈举止全然不似以前,连周身的气质都便的沉静疏离。那时他的心不知为何触动了起来,鬼使神差地就起身行礼想和她说话,结果……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
若真是如此,他不是应该高兴么?他的身后终于少了个尾巴,他可以不必担心她不时的纠缠,可为什么此刻竟有一种失落,“沈家兄长”?这称呼怎么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