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还有我(1/2)

让彩荷和念亲先照顾着格格，我疾步来到了四爷的书房前。只是站在门口的那一刻，我忽然停住了脚步。

我以为我会义无反顾，不顾一切。只是当我在门口，看见四爷正在油灯下，书写着什么我忽的就走不进去了。那样的光景好安静，我害怕我突然的进去会把这难得的安静打得粉碎。

在那样的世界里，让我想起了那个策马而来的少年，还有少年那脸上明媚的笑容。这是现在的四爷很少有，也许只有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在了无人声的孤灯下才会出现。

四爷忽然的抬头往外望，他看见了我，舒展了额头皱着的眉头，冲我明媚的一笑，明媚的一笑。我回应着他一个笑容，我知道这个笑容的静谧在我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将化为泡影。

我走到四爷的书桌前，他顺手把一本书放在了最上面，他冲我一笑：来给我报平安？我看着四爷说道：四爷，去看看格格吧。我清楚的看到，四爷脸上的笑容在一刻之间停住，顷刻之间消失。

四爷换上没有表情的脸：没事，你就退下吧。我看得出，四爷在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我也知道我今天不撞得火山爆发，我也不会走。

我继续说道：四爷，格格现在需要你去救她。四爷斜着眼睛看着我，显然他是不懂我说的话。我说道：现在格格没有办法吃下任何东西，念亲说是心病，四爷，我们都知道格格的心病是四爷。

月光从我身后的窗户打了过来，把我的影子在书桌上拖得老长。我当时就特别欣赏四爷摆书桌的位置，因为抬头就可以看见窗外，而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我知道这是四爷喜欢的感觉。

四爷的一只手还拿着书，他握紧手，青筋一下子不识时务的冒了出来，缓缓的从四爷最终冒出来：这是她自找的，跟我没关系，谁做错了事都要别人去救，谁救得了这么多人。

我也握紧我的手，我害怕我看见四爷就没有勇气说下去。我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知道最不愿意提这件事情的就是格格，她曾经跟我说过只要和你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已经很幸福了，但是现在她为你了，为了这个伤疤可以消失，她潜意识里抗拒吃任何东西，连这微小的幸福她都不要了……

四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四爷在书桌旁移动着脚步，只是四爷身体稍微的颤抖在影子上显得如此的明显。我俩的影子忽而的重合，忽而的分开，恰若在树下看斑驳的影子。

四爷还在刚才的震惊中，不过片刻就从四爷的脸上消失，他看着我，眼神捉摸不定，俨然生出一种畏惧：是她自己不要自己的幸福，到今天她都可以把事情翻出来说，她哪里还需要我去救。莫桑，你事情管得太多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四爷的话，只是问道：四爷，今天的事不是格格说出来的。四爷听完，脸上的怒气开始起来，飘过一丝的苦笑：不是？不会也是她告诉你的吧？

我走到四爷的跟前：请四爷告诉我，格格翻出来有什么好处？我想也许是我这么靠近四爷，这么义正言辞的逼问惹怒了四爷。四爷手指着门外：你去问她有什么好处，现在她不又是整个王府的中心了吗，这件事情只有他和荣景知道，就算借十个胆给荣景她都不敢讲，你说还会有谁？

四爷此刻已经发怒，四爷的脸被月光抚过，明暗很是明显。所以我看见了他眼角流出的怒意，如此骄傲的他，怎么愿意自己的尊严一次又一次的被蹂躏。

我忽而的低下头，说道：还有人知道。我看见四爷的手的影子慢慢的垂了下来，仿佛一下子就没有了底气。我抬起头看着他，正好迎上他的眼神，我知道他在等我说。我定定神说道：还有我。

听我说完这三个字，四爷脸上的表情忽然的定住，我猜不到他此刻的心情。只是我不曾试想会发展到这一步，我现在可能连自己都要相信这件事情和我有关了。

我继续说道：四爷是否还记得很多年前，在街上遇到一个被欺负的小丫头，她被推到你的马下，你跟她说事情没有想不想，只有做不做的区别。

我可以看到四爷忽而停住的神情，我知道他在回想。果真，四爷已经不记得她了。原来，我们以为别人在我们生命中曾经如此重要，而这个别人甚至都不记得有曾经。

我转向四爷，声音很浅：所以，今天是四爷最近种下的，格格也是靠着四爷的话才走到这一步的。格格为了那个很多年前的人，做着最好的自己。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四爷，给四爷弹最好的琴，跳最好的舞，可是四爷居然都没有发现，所以……

我还没有说完，四爷转身从我身边离开，走了出去。只是当四爷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站在戏台上，表演着令自己满意的一切，当人去楼空，忽而觉得可笑。

我不知道，此刻说这些话的我，算什么。

我反应过来，立马往外走，我要知道我卖力的说了这么久，到底有没有效果。我疾步来到格格的屋子前，到了屋前我看见四爷已经坐在了格格的床沿。我站在门外，却怎么也不想在往里走，也不愿意离开。

格格的脸已经被挡住，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她此刻得到那份意外的惊喜的那种喜悦。我转过来背倚着木质的墙壁，看着月亮穿过云层，也撩过我的心际。

我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屋子里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