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刚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舒服。若不是世人看重名声、清白之类的东西,她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这些不讨喜的字眼儿。只是,局势在前,当忍则忍。
而围观的百姓顿时面面相觑,怎么想都觉得那句话里藏着很大的古怪,看着陶宇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多管闲事”四个字。人家姑娘家的想要证明清白,你一个大男子急于插手做什么?莫不是心中有鬼?
陶宇却是哭笑不得,自动待在一旁,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省得引起民愤,砸了京兆府的牌匾。
慕晚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产生如此轰动的效果,而是径自低头查看着面前这张早已腐烂不堪的面孔,随即对着身侧伸手,吩咐道:“给我找一根细条来。”
身旁站着的衙役面色一怔,询问的看向陶宇。
陶宇微叹了一声,朝他摆了摆手,那衙役跑了出去又跑了回来,将细条递入慕晚歌手中。
慕晚歌快速接过,伸手拗了拗,就要往尸体的上半身探去。
“啊——”这时,一道高分贝的声音顿时震动了众人的耳膜。
慕晚歌手一顿,抬头看去,却见身份尊贵的淑梨郡主正死命的捂着口鼻,眼里尽是嫌恶之色。而当发现众人以复杂鄙夷的目光看着她时,她便狠狠的回瞪了过去,再看着慕晚歌的眼神里更是嫌恶至极。
只是,经此高呼,玉淑梨在百姓心中的形象顿时也一落千丈。慕晚歌为证明自己清白亲力亲为,又有什么不好?值得这般大惊小怪么?果然是养在了王府里的娇花,不懂得高门大户卑微庶女的艰苦!
于是,众人看向慕晚歌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和敬佩。如此美好的女子,竟然成了庶女,身份卑贱了这么多,竟没有自暴自弃,倒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被玉淑梨这么一打扰,慕晚歌想不觉察到周围的诡异,都是很难的事情。只是,即便察觉了心里也只是暗自冷笑一声,若当初她并没有奋起反抗,从而为自己博得一份尊严,此时此刻又哪里会得到这些人的尊重?怕是见到她出门,早已是唾沫横飞了吧!
果然呢,有些东西,即便你穷到只剩下里衣中裤了,都是不能丢弃的。比如说,尊严;又比如说,亲力亲为。
收起多余的思绪,慕晚歌手中的细条探向尸体的上半身,动作沉稳的挑开覆在尸体身上的衣服,随即露出没有任何弹性的胸膛。细条时而戳动着胸膛,时而从侧面推了推,似是毫无章法,可看慕晚歌那严肃认真的神情,你又会觉得一切都是有章可循。
看着蹲在尸体旁边手下不停的女子,玉景璃神色温和。即便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的风华依旧不减,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最瞩目的焦点。而她的沉稳冷静,镇定自若,却是多少人都比不上的。
这一刻,她最美!
而此刻,玉云洛眼中闪着耐人寻味的光芒,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忽然陷入了沉思。
她就这么静静的蹲在尸体旁,明明滑稽恶心到极点的画面,因为她的存在,却变得让人可以接受。面容绝美,神色淡然而冷静,眼里流露出的是女子少有的锋锐与凌厉,手中动作沉稳而利落,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会勾心斗角的闺中女子。
忽然想起母妃说过的一句话,认真的女人最美丽。此刻,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一举一动、一皱眉一抿唇,都是最美丽的。
待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想时,玉云洛猛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想多了什么。怎么说,她都是他休弃了的人。他又怎么可以再对她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皇室子弟,从来都身不由己。他ròu_tǐ凡身,自然也不能例外。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有些事情,错过了,悔恨也都没有用。唯有极力的压制这些蠢蠢欲动的心思,才能对得起这么多年的代价与牺牲。只是,不知道为何,别开脸的那一刻,心头却像是空出了一块地方,少了些什么!
他伸手捂上心口,那里,似乎在无声颤抖着。
围观的百姓也许没有身份尊贵之人所想的那么多,眼神随着慕晚歌手中细条的移动而缓缓移动,或目瞪口呆,或诧异咋舌。而当看到那根细条大有沿着胸膛向下移动的趋势时,忽然都屏气气息来,定定的看着慕晚歌的手,眼里亮光满眶,似是紧张,又像是兴奋。
只是,慕晚歌却忽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随即拿着细条站起身,表示她已经验尸完毕。众人齐齐呼出一口气。像是放松,又像是失落。
“慕五小姐检查完了?”陶宇忍了那么久,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
慕晚歌点了点头,“完了。”
言简意赅,却引人遐想无限。
“那慕五小姐可找到能够证明清白的地方了么?”陶宇汗颜了一把,道。
慕晚歌继续点头,“找到了。”
陶宇面色一怔,随即厚着脸皮道:“还请慕五小姐说出来,好让众人听个明白,判个清楚!”
慕晚歌又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张仵作,正色道:“既然张仵作验尸的水准极高,想必对尸体也是有一番研究的。不如,请您给在场的诸位讲解一番?”
张仵作面色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起此种问题,以为她是故意要让自己难堪,在得到陶宇的同意后,也丝毫不客气的说了起来:“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