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铭闻言,起身朝她点了点头,笑道:“多年不见,晚歌表妹可还好?来之前,祖母可是心念得紧,嘱咐我说,定要表妹今后多去林国公府走走。”
“歌儿,这是林国公府侯爷的嫡子林远铭,也是你的表哥。”慕世明在一旁道。
慕晚歌却只是淡淡看了林远铭一眼,漫不经心道,“劳外祖母挂心了。只是,这些年晚歌一个人过得挺好,没有去扰她老人家清静的必要了。还请表哥替晚歌带句话,就说晚歌多谢她老人家的关怀,还请她自个儿保重身子。”
林远铭却是眼露惊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她的话,只能是满心疑惑的看着她。他怎么都想不到,五年前那个温顺和柔的表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彬彬有礼中却又隐含着一股冷淡的疏离。
而露香阁中不止是林远铭会心存疑惑,不少听了京都城前几日传闻的人也纷纷面露惊讶,只是都没有表露得太明显,径自猜测着慕晚歌此话的含义。而最惊讶的莫过于相府诸人了。慕晚歌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尤其以刘枝、慕香玉等人最为清楚,她竟然不趁此在林国公府的人面前告上一状?
慕世明却是宽慰了些许,想着慕晚歌终究还是顾着相府的,并没有当面说出她这些年的机遇,只是在欣喜的同时,心里也还存着很深很深的疑惑。尤其是视线落在她一身白衣身上时,心头猛然一跳,一股不安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
“歌儿,今日是你及笄的大喜日子。怎么不穿为父送给你的那件衣裳,反而是穿了白衣呢?”心下一动,慕世明再也藏不住心中的疑问,顿时问了出来。
“我看着二姐喜欢,便赠与她了,想必她现在已经到了清凉亭了,”慕晚歌拿过蓝衣手里未展的卷轴,不看慕世明大变的脸色,也不理会身后传来的两道吸气声,继续说道,“至于这大喜之日,女儿并未觉得有何大喜。母亲难产而死,女儿又有什么理由去庆贺去大喜?”
又是满堂寂静!
元宇倾在她说这些话时,早已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此时静静的听着这清冷中透着浓浓疏离的声音,心头划过一丝不忍的异样情愫,此刻看向慕晚歌的眼神里透着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怜惜和心疼。
“昨晚女儿睡着后,梦见了娘亲。娘亲说,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并让女儿记下一首词,今日送来给父亲听听,”慕晚歌似是没有觉察到露香阁内一变再变的诡异气氛般,素手展开手中的卷轴,笑看着面色大变的慕世明,继续说道,“父亲看,这是娘亲要女儿记下的词。”
话落,却见一幅风骨卓绝的书法映入眼帘。
席间一人不自觉的念出了声:“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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