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渊还想说什么,却被元宇倾冷冷打断。
“没什么可是!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自然您是主子!”宁渊惭愧的低下头,就算主子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他都没有什么好说的,而今是他逾矩了,只是,一想到此事的严重性,他还是顶着自家主子那吃人的眼神规劝道,“主子,要不您再考虑下?一旦此事被人察觉,于您不利不说,就是京都城也失了一道防线啊!到时候,百口莫辩,您还怎么跟郡主交代?郡主向来不赞成您以身犯险,您就算想要为郡主出口恶气,也不应该采取如此强硬而危险的做法!若是郡主醒过来,知道您因为她铤而走险,内心里岂不是要难过不安?”
元宇倾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眸光一时晦暗不明,沉默不语。
宁渊知道他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想到如今也就只有倾颜郡主能够让主子改变主意,一时间更是卯足了劲儿的继续规劝道:“主子,如今郡主昏迷不醒,首要之计便是要尽快找寻到肃亲王府的淑怡郡主,而不是再节外生枝啊!您方才的决定,不就是为了出一口气么?等日后郡主醒过来,脱离生命危险了,您想怎么出这口恶气,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宁渊言辞恳切,字字句句都以“沐晚歌”为最初的考虑因素。
其实,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也不过是赌一赌罢了,只盼着主子能够因此而有所顾忌,从而能够考虑到此举之后可能会给倾颜郡主带来的后果。
若说世上还有谁能够令主子改变主意的,倾颜郡主当属第一人了。
果然,在最初的毫无顾忌过后,元宇倾也真的冷静了下来,自然知道自己方才的决断很是荒唐,可一想到今晚上的事情,又不甘心就此便宜了玉云烨,狡黠而冷静的眸光一转,随即朝着宁渊招手,低声在他耳边如是吩咐起来。
宁渊不由得咋舌,心想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主子么?怎么感觉前后变化差了那么多?
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一触及那双微眯的眼睛,所有的话语顿时都扼杀在了腹腔里,乖乖的去执行自家主子的命令。
嗯。他是不该再多说什么的。
毕竟,与偷取京都禁卫军的调兵令牌相比,现在的命令已经变得很是微不足道了。
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而在宁渊出门后不久,元宇倾独自一人沉思了片刻后,也大步往客房走去。
就在他关起门来处置那几个红衣人时,外面早已吩咐了下去,让浣绫和蓝衣等人将一应物事儿准备好,随着沐晚歌迁到元亲王府。或许,他早就该这么做了,只是当初自己私心里想要有个能与他的歌儿独处的空间,并且那小丫头不喜欢搬来搬去,这才没有提出来。
如今看来,此刻不搬走,也是不可能的。
今晚解药研制出来,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只是,就算再怎么不平静,也不可能与睿亲王府明里暗里的侍卫相抗衡。可谁想到,半路居然杀出那些不明来路的红衣人,不仅想要夺了解药,更是给了那只“黄雀”一个可乘之机。
此事,肯定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只是,就是不知道,那些红衣人是否便是他手下的势力,又是否与夺走解药的人狼狈为奸。
若答案为“是”,那太子不为人知的一面,倒是让他十分惊讶。这么多年来,虽然他一直都秉承着与昀孝帝约下的原则,并没有对洛王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加以干涉,却不妨碍他暗地里注意这两方势力的波动与揽拢。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伪装隐忍这么多年,这太子的本事也不差。
只是,若答案为“不是”,那事情就远比想象中的复杂了。那只“黄雀”,在浑水摸鱼的情况之下,夺走了解药,便是看中了解药的用处和沐晚歌在他心中的分量。若是想要借此作为交易,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如此一来,夺走解药的人,似乎便与红衣人没有瓜葛了。那么红衣人又是谁的人?为何要杀人灭口?
若是寻常的刺杀,倒是也没有什么值得推敲。可是以对方绝不留余地的杀人手段来看,倒像是死人封口不泄露秘密一般的狠戾手法。是歌儿知道了什么秘密,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么?
只不过一瞬间,数十个疑问便在心里一一划过。可不管是什么秘密,把歌儿移到王府后,安全也都有了保障,要查起来也不是难事了。只希望歌儿能够坚持得长一些,待他拿到解药或是找寻到淑怡郡主,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了。
“相爷,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是现在就离开郡主府么?”浣绫上前请示道。
“都收拾好了?”元宇倾抬头,看向天际慢慢亮起的一线霞光,幽幽叹道,“那便走吧。你们也不用带太多东西,王府那里应有尽有,只需将歌儿平日里的贴身物事儿带好就可以了。”
“是,奴婢明白。”浣绫连忙应是,随即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相爷,这会儿卢公子已经不见人了,是否需要留个人告知他一声?毕竟…”
“此事,本相会让人留意些的,你不用担心。”更何况,卢朝轩虽然有时候不靠谱,可只要事关沐晚歌,也不是个不懂得分寸进退的人,此刻不在,定是被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