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所看到的意思,不必怀疑。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说那些话之前,先好好想想这么多年来,你是否将我当成过你的女儿。”谁想,慕晚歌却是冷冷打断了他的话,“你我都不是三岁小孩儿,没必要跟我面对面的交谈着,还窝藏着其他虚伪做作的心思。不然我会觉得很嫌恶很恶心。刚才给你,就是写好的断绝关系书,你只需要在上面签字盖章,明日一早我便搬出右相府,此后再不踏入一步。想必,你那两个宝贝女儿会很乐意见到我走的那一画面的。”
“歌儿,以前是爹爹不好,对你不闻不问。但现在,爹爹不会这么做了。你给爹爹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好么?”虽然慕晚歌早前已经提到过,会与他断绝父女关系,可他从来都不曾放在心上。在他的认知里,女子未嫁便从父,他便是慕晚歌的天。离了右相府,慕晚歌便什么都不是。
如今听到慕晚歌这番吃味的话语,更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没有像爱护慕香玉二人那般爱护她,这才心理不平衡写下这纸张,打算以退为进。既如此,他倒不如顺水推舟。
谁想,慕晚歌却是满脸嘲讽的睁大了眼睛,看向慕世明,就像是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她本来以为,慕世明能坐上一国右相的位置,多少都要有两把刷子,重生过来的这些日子,才如此精心部署,等待反击的这一刻。不想今日给她的感觉,他除了狂妄自大之外,居然还愚蠢得无药可救。
只是,一直以来养成的戒备心却不时的提醒着自己,千万不可小看了任何一个人。思及此,她微眯起双眼,强烈的探究视线在慕世明身上来来回回了好几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痕迹,若不是慕世明真的如此窝囊,便是他深藏不漏了!
她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意冰凉道:“慕相莫不是被夜风吹乱了脑袋,竟连我的意思都没明白?我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将你最宝贝的两个女儿踩到了脚底下,你不去安慰她们,怎么跑到我这里来说什么弥补的话?只要你在那张纸上签了字盖了章,我便会还你丢失已久的东西,如此一来,也算是还了这么多年你给我提供一个住所的恩惠。”
闻言,慕世明面色顿时阴沉下来,阴鹜的目光直直瞪向慕晚歌,似是想要将她由内而外的看透,许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脱离了右相府么?痴人说梦吧!你是我慕世明的女儿,就算是皇上封你为郡主,你也始终都是。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慕晚歌轻笑一声,笑意泠越如山间清泉,可笑声中的冰冷却如天山之雪冷而彻骨,“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么多年来,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慕相,难道多年的右相身份就是这般一次次拉厚了你的脸皮么?”
“你…你…”慕世明整张脸顿时气得通红,手指颤抖着指向慕晚歌,怒吼道:“逆女,你以为有了荣华富贵就可以抛下自己的父亲了么?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是死,你也始终都是慕家的姓。”
一旁的甘裳紧紧握住了双拳,眼睛瞪得圆圆的,只恨不能上前将慕世明的嘴巴撕个稀巴烂。
而慕晚歌却是冷笑不已,说了那么多挽留的话,终于还是把目的讲出来了。荣华富贵?就算她愿意给,他以为他们有这个资格去接受么?
如此一想,她嘴角一勾,清冷的目光如柄柄利刃,瞬间飞往慕世明的脸上,慕世明心下一惧,微退了一步,这才听到她漫不经心的说道:“慕相,你现在终于知道我是你女儿了,早干嘛去了?不过,你现在知道,也已经太迟了。今日请你过来,我只是单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可不打算跟你商量的。纸摆在那里,你爱签不签,爱盖章不盖章。我还非常单纯的告诉你,若是你不签,我心情一个不好,保不准虚灵山的事儿就泄漏出去了,到时候慕相的人头是否还架在脖子上,我可就不敢说了。当今皇上如此赏罚分明,即便我还姓慕,估计也会念在我德行孝恭、治水有功并且是他亲封的郡主身份上,不会牵连到我;而你,你的那两个宝贝女儿,你的三房四妾,最关键的是你的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可就瞬间成为过眼云烟了。”
“你在威胁我?你以为你能够威胁到我?”慕世明已经猩红了双眼,眼中嗜血的光芒生生将甘裳逼退了一步,只是对于见惯了生死残酷的慕晚歌而言,那根本就不能撼动她稳如泰山的坐姿。
“呵呵…”慕晚歌犹自不觉得危险在即,端起一旁的茶盏淡淡笑道,“你说对了。我就是威胁你。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怕你杀人灭口,不怕你毁尸灭迹,自认还是有那份资格能够威胁到你的。选择就摆在你的面前,你自己好好想想。当然,如果你真想要身首异处,我不介意成全了你。反正我向来视名声于无物,当你的头颅滚在菜市口后,大不了我辛苦一趟,为你收尸。不过,你那两个宝贝女儿的尸首,可得提前找好收拾的人!我是不会帮她们的!”
甘裳连忙低下头,不敢看眼前这怪异的谈判场面。从来都不知道,主子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是如此高的!这一刻,她对主子的佩服与敬意早已超越了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慕世明的脸色黑沉得能够滴出墨汁来,双目喷火死死瞪着慕晚歌。如果目光能够烧死人的话,估计慕晚歌已经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