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篱躺在床上,正由白虎国御医院里最富盛名的老太医诊脉。伊翼毕竟是一国之主,虽然了解医理,对自己才认回来的亲侄女,却是不敢有一丝的差错,也只有紧张的在一旁等待。
王后为人纯善,也深知自己夫君的心意,况且,才一见到夏篱,她就有种无与伦比的亲切感,此时也站在一边守着,十分为夏篱担心。
伊苏言的医术正是和这位老太医学的,算是老太医的徒弟,只见他神情严肃,正跟在太医旁边,两人时不时的谈论着什么。片刻之后,伊苏言叫人拿来烤过火的刀及一个小碗。
几人或忙碌或担心着,却遗忘了伊美雅。
伊美雅乍一听闻眼前的女子,竟是自己的亲堂姐,头一个反应,竟然是震惊和恐慌。明明她和眼前的姐姐并没有什么,却让她总安稳不起来。
在御花园里发了会呆,她才意识到,没有人管她,她正好可以出宫去找那个人。那人是个战无不克的王爷,真好,这样才配得上自己。虽然他对自己没有什么回应,但是,她害羞的想,要是她愿意他娶他心爱的女子做侧妃,他肯定会高兴。
夏篱现在正躺在伊水宫。伊水宫,是曾经的淑平长公主,也就是夏篱亲母的宫殿。这个宫殿离御花园很近,也正是因为长公主非常喜欢看花,伊水宫的窗口,一推开就可以看到成片的花,就如花海一般。
此时伊美雅明明可以从另一头出宫去,但她心里有抹突如其来的,奇怪的自信,叫她又很想去看看那个堂姐的动静。
再美也没用了,可能就要死了。
她往那边走去,显得有些急切,心却砰砰砰快要跳出来。
就这么的,跟出来拿东西的侍卫撞了满怀。
咚的一声,是刀掉落的声音,这声响,仿佛惊醒了伊美雅,使她好像又没有那么自信了。侍卫慌张认错,伊美雅认出来,这是哥哥身边的贴身侍从。出去的事情,哥哥迟早会知道。不过哥哥知道也好,要是爹爹娘亲气她没去陪那冒出来的堂姐,也可以帮着打打掩护。
她犹豫的开口:“和哥哥说一声,我出门去了。”
那侍从捡东西的动作一顿,显然十分意外。伊美雅也有些被看破的恼怒,她跺了跺脚,就打算走了,谁知那侍从这才想起来件事,小心回到:“公主,那位南宋国的王爷已不在云翔客栈了,现在在平民街深处的小院里。”
伊美雅眼睛一瞪,回过身来,她的脸色头一次这么恐怖,说出来的话,也头一次没有了那种纯真可爱的感觉。“怎么回事?”
侍从正着急进去,此时也只好简略回答,“那王爷和……”他显然不晓得怎样称呼那位长公主的女儿,只好拿眼神示意,“约定了,会在屋里等她回来。还说会一生只娶她一个人呢,真是一对有情人。”
伊美雅整个人愣住了,就像是被谁打了一下,她脸色煞白,眼神阴沉的瞧着他:“你再说一遍!”那侍从连忙住嘴,头都快垂到了胸膛里去,不敢再说一句。
“竟然是她,我就说,哈哈,我就说!”伊美雅像是猛的失了神智,上前一脚踹到了那侍从的胸口处,小碗又掉落在地上,哗啦一响,就碎掉了。她此刻也不在意父王母后了,不理会身后丫环的惊呼,就一头跑了出去。
伊苏言等人在里面讨论着。
老太医行医几十年,经验丰富不说,白虎国的奇花异草也看了个遍,尝了个遍,并不是那种在太医院养老似的没用之人。
此时,他正和王上和王后仔细说着夏篱的病情。
老太医在宫中呆了这许多年,也是看着淑平长公主长大的,长公主下落不明,这次救的又是她的女儿,自然是十分用心。
“想不到淑平的女儿都这么大了。王上放心,且不说这小丫头肚里的孩子为她分担了大部分的毒性,这小丫头本身的毒性也不重。”见国主三人都一脸疑惑和担忧,他接着解释,“淑平那丫头就爱调皮捣蛋,就爱翻弄我的东西。记得她14岁那年,还偷吃了我的丹药。”
显然伊国主也记起来了,“是了,那丹药是您老狠心摘了那朵白虎之花练成的,却没想到被淑平偷吃了下去。气的您当时还躺在床上养病半月之久。怎么,这是说?”
老太医抚了抚自己的长白胡子,“却没想到,一切就是天注定。”
白虎之露,自然是白虎之花上的露水。说来奇异,白虎之花百年难得一开,长时间就是花骨的样子,长在白虎国最富饶的白山,最干涩的火炎壁之上。不可浇水,不可施肥,就那么自顾自生长,各色毒蛇在周围出没,毒草、毒花环绕。它却和白虎一样纯白骁勇,不受影响。白虎之露一年才得一滴,也是那花骨自己分泌出来的。而恰巧,有一年,它开了花,被老太医狠下心采去制药。
“想来,白虎之花的丹药,是可以解白虎之露的毒的,却是不知道这小女娃发生了什么,让白虎之花的作用暂时没了,这才被毒性攻进了本心。她是慢慢调理一番即可的,肚子里的那个,可能要好好注意才行。”
这话和伊苏言说的大体一致,但没想到中间还有白虎之花这么一出。想来,他诊出夏篱中的是微弱的慢性毒,可能是白虎之花的作用了。
这样一来,总算是可以放下心了。
伊国主想到自己的妹妹,心思沉重,但听了老太医一番言论,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望天一叹,也不知是什么心情,和王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