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见慧轮到來,那和尚忙躬身行礼,这才将目光转向高兴,先是疑惑,继而微微一怔,旋即恍然,眸子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高公子,小僧有礼了,”
“哦,你认得我,”高兴眉头一挑,疑惑地道。
“公子容颜俊美,器宇轩昂,又与王妃同來,贫僧自然不难猜出,您便是名震天下的摄政王之子,北平郡公高兴高公子,”和尚笑呵呵的,如慧轮一般一团和气,“公子贵人多忘事,小僧俗家名唤陆大雄,”
说到这里,和尚飞快瞟了高兴一眼,遂低下眼帘继续道:“说來,小僧还得感谢高公子,若非您,小僧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不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原來是你,”高兴脸上闪过一抹惊奇,有些感叹地道:“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既然你有心改过,我也不能赶净杀绝,”
高兴的眼神很平和,然而心下却是不然,嘴角更是泛着一抹淡淡的玩味的笑容,这和尚虽然一团和气,慈眉善目,尽管他竭力压抑,但高兴依旧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呼吸并不如表面上平静。
这陆大雄本是个作恶多端的江湖浪人,匪号震三川,因躲避官司而装作和尚,不仅混吃等死,更是凭借伪善的面容做了不少恶事。
高兴在南青州时,有一次闲逛,正碰见这陆大雄欲对一个良家女子不轨,幸得高兴出面,那女子才沒有被其**,也是那次,高兴通过那受害的女子柳氏认识了他的丈夫凌萧云。
高兴本欲当场斩杀陆大雄,却正好碰上游历的慧轮,慧轮阻止高兴杀人,遂与高兴相斗一场,让高兴见识了佛门《金刚神功》的威势,最后败下阵來,而陆大雄也为慧轮带走。
“倒是要多谢大人教诲,”陆大雄虽然竭力保持平静,但高兴依旧能看见他面皮的微微抽搐,心中不由暗自冷笑一声。
“释色,你且去拿为师的花茶,好好煮一壶茶送來房中,”慧轮嘱咐陆大雄一声,然后冲高兴道:“高公子,请,”
“释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家伙淫邪至极,作恶多端,这胖和尚给他取这个法号是不是这个意思呢,”高兴暗自腹诽,嘴角撤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是,师父,”陆大雄即如今的释色答应一声,恭敬地退下,而高兴则随着慧轮进入房内。
慧轮看上去身宽体胖,肥头大耳,不过居所倒是简朴,除了一张小木床,一个蒲团,一张方桌,两把椅子外屋内便再无其他陈设,唯有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字,其上一个大大的“佛”字,笔力遒劲,如巍峨高山,浩瀚**,气势浑厚磅礴,让人不禁暗自喝彩。
慧轮请高兴坐下,这才感叹道:“高公子,两年不见,您的气势更胜往昔啊,并州一战,您击退周国三十万大军,更是让周主宇文邕客死他乡,声名威震天下,让贫僧这出家人也钦佩不已,”
“哦,”高兴扬了扬眉头,笑着道:“大师,我还当你要责备高某杀戮太多,却不想竟是夸赞之言,”
慧轮闻言一笑,一张脸胖胖的皱在一起,分不清哭还是笑,不过高兴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一抹隐晦的气息。
这时,释色敲门入内,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其上两个粗茶詹,一个粗陶壶,释色一边将茶盏放在高兴和慧轮二人的面前,一边恭敬地说道:“高公子,请用茶,”
“多谢,”高兴道了声谢,然后冲释色奇异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