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西门庆参谋本部的情报收集室里,程万里看到了耶律敖鲁斡罕为人知的另一面。他是辽国诸王子中最年长者,和厌恶读书的父亲不同,更多受了母亲文妃萧瑟瑟的影响,酷气自华之下,小小年纪便显示出大方气度,行事严整,有仁义之风,慈爱之量,极得辽**民的推戴。
程万里心中一阵恍惚,心中那个辽国晋王的模糊影子正和眼前这个刚刚继位的辽国新帝的真实形象结合为一体,在自己眼帘中渐趋清晰。
“程先生,这些天父皇传位,却累您久候了!”耶律敖鲁斡温和有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心下暗暗叹息一声,程万里想道,现在辽国天祚帝逊位,这位天仁帝上台,虽然未知前景如何,但自己这两天在这上京临潢府大街小巷暗暗游访时,却见百姓军民,皆是欢天喜地,显然人心极附,若此人再有甚么治国的明政出台,只怕辽国真要振兴了。
敌国之兴,吾国之殇也!程万里怀念从前那位昏君耶律延禧,就象他有时也会偷偷怀念从前在故宋当贪官时的威风八面不可一世一样。
不过,往事已随风而去,梦可以悄做,事却要实干,因此程万里打点起精神,向眼前的天仁帝耶律敖鲁斡深施一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身登大宝之日,我中华联邦却无有国使前来庆贺,实在失敬,待远臣回国后,禀明我家元首,必然遣使前来谢罪!”
天仁帝道:“程先生太谦了!传位之事,本是我大辽仓促行之,关山千里,音信难通,不知者何罪?况且有程先生在此观礼,亦等同于贵国西门元首遣使亲至了!”
程万里道:“小人只是前来缔盟的使者,新皇登基之礼,只是临时凑数,却做不得准。”
天仁帝听了便顺水推舟道:“虚文缛节,却也不必再提了,只说正事为先——尊使既是来缔盟的,今日你我便将缔盟条款一一叙议如何?只望尊使看我初践此位,才疏学浅,条款中如有烦难处,还盼照拂一二。”
程万里心道:“这位天仁帝倒是好厉害,顺着我的下音儿就把话题转到签约上来了。而且以一国之主之尊,却能将身段儿放得极低,如此之辈,真谈判劲敌也!”
劲敌当前,程万里精神一振。不过,他振了也是白振,西门庆的和谈条约中,根本没什么为难辽国的地方,归纳起来就是三公——公平、公正、公明,辽国天仁帝反复询问,确证无讹后,不由得高兴地道:“怪不得人说贵国西门元首义薄云天,举载物之厚德,掌净世之红莲,转世天星,垂空烛照——只恨小子无福,不得当面拜见这位传奇,实是人生一憾!”
两人正说得入港,却听得外面一乱,有一小黄门直扑进来,五体投地大叫道:“启禀万岁,大事不好!”这正是:
才得帝苑烟云去,又有边荒风雨来。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