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大拇指一挑:“员外料敌如神,有若亲见。曾涂枪打燕青兄弟座骑,马惊而走,两日后才回。燕青兄弟虽败不馁,又去寻那曾涂挑战,只可惜棋差一招,缚手缚脚。”
卢俊义听了缓缓点头:“公子此番亲来,若有吩咐,便请明言。”
西门庆听了暗喜,拱手道:“宋朝官兵,最多樗朽之材,若无史文恭一木支撑,我们梁山觑梁中书那一撮儿人马,真有如草芥一般!欲救燕青兄弟,须破梁中书;要破梁中书,必败史文恭!只可叹梁山上下,寻不出克制史文恭的人才,不得已之下,我西门庆只好含羞带愧,再来员外门下恳求——只请员外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鱼情念水情,就看在燕青兄弟的安危份上,去青州军前走走吧!”
卢俊义长叹道:“可笑当年我少年气盛,偏要和史师弟争雄斗胜,比武时一个收手不及,竟然害他身负重伤,从此黯然不知所踪,余我此心常怀耿耿!唉!本来今生今世,我都是不敢去见史师弟的,我没有那个脸啊……”
西门庆听其音酸楚,心中也不免恻然。卢俊义叹苦之后,半晌无言,西门庆也不催促,厅中一时寂静无声。
再过了好一阵,卢俊义才黯然道:“但是……但是我那小乙,自小除了随我练功之外,从没受过半分委屈,今日被擒,其苦楚如何?卢某此时心乱如麻,却又是心急如焚——罢罢罢!如今也再顾不得计较许多,便依三奇公子之请,咱们这便动身往青州吧!”
西门庆听着终于心想事成,总算松了一口大气,当下便点头道:“既如此,便请员外收拾了起行,城外早已经备好了健马。”
卢俊义推辞道:“这个却不消三奇公子费心,卢某家中,自有骑惯了的马儿。”
西门庆心道:“我却是小觑卢家了。虽然卢俊义在大名府安不得身,流落到寿张县来,但到底家大业大,养几匹好马,又算得了什么?当年卢俊义为梁中书从辽国那边走私马匹,他又是好武之人,替自家截流几匹骏马,真不费吹灰之力。”
他在这里乱想,卢俊义已经辞入后宅,先吩咐李固备马,然后收拾了出门的包裹,又向贾氏娘子说了往青州救燕青的缘由,吩咐她在自己不在时守好门户。诉不得几句离情,马已备好,卢俊义招呼了西门庆,二人紧相跟着出门。
西门庆居心叵测地问道:“怎的今天不见马先生?”
卢俊义心不在焉地道:“今日马兄出门会文生,都要他一一评定甲乙,只怕天黑才得回来,否则卢某岂有不向他辞行之理?”
西门庆听了,暗暗欢喜:“还好今天洪运当头,马先生不在,否则被他拦腰截骨来两句之乎者也,老子我闹不好非肾虚不可!”
焦挺正在门外等得没盐没醋没滋味,突然见卢俊义做远行打扮,跟着西门庆出来了,心下大喜!这正是:
欲求麒麟会神将,全赖俊杰出奇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