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渊斩钉截铁地道:“西门庆哥哥放心!这些马匹,小弟自当挨门挨户送了回去,加倍赔偿!”
西门庆喜道:“这才是磊落的好男子!”当下便招呼着众人斟起酒来,共进一觞。彼此相视一笑时,再无隔阂。
正在这时,却听外面人声嚷动,早有小喽罗进来禀报:“戴宗戴头领回山来了!”
话音未落,戴宗早已一步跨了进来,笑道:“兄弟们好生高乐啊!”一进门,却见西门庆坐在当中,周围除了石勇外,都是些陌生面孔,不由得怔住了。
西门庆大笑着站起来,迎上去道:“戴宗哥哥好长腿子!咱们正在这里大鱼大肉,你便来蹭席了!来来来,哥哥这边入座,我来做曹邱,给哥哥介绍几位当世的英雄好汉!”
戴宗一边“哦哦”地点头答应着,一边往石勇那里看去,却见石勇正往嘴里猛倒酒,将喉咙里梗住了的肉往下硬灌。好不容易理顺了气,这才站起身含含混混地道:“原来是戴宗哥哥回来了!便请来这边坐地!”
暗叹一声,戴宗心道:“这北山酒店,本是替公明哥哥招贤纳俊的,这石勇却和西门庆结交起来,却将公明哥哥置于何地?唉!这个混人,真真是个石将军了!”
当下胡乱坐了,和孙立等人通过姓名,客气几句,西门庆便问道:“戴宗哥哥亲身回山,前敌必然有变,却不知公明哥哥那里胜负如何?”
戴宗本来欲待不说,但转念一想,这时不说,到了聚义厅中,不免还是得说,倒不如痛快说了,也免得这西门庆心生芥蒂,到时在公明哥哥背后使绊子。主意拿定,戴宗喝碗酒润润喉,未开言先叹一口气。
“要说这祝家庄,真刀真枪的干,是打不过咱们公明哥哥的。谁知他那里人却都是些藏头缩尾之辈,不光明正大的斗军斗将,只是影在黑影里害人。兵到祝家庄第一天,杨雄石秀要立头功,自告奋勇乔装改扮,进祝家庄打探消息,结果认不得他那里的盘陀路,走来走去,杨雄被人看破,生拉活拽的捉了去。公明哥哥听得祝家庄里嚷乱,急点兵要往里救人,却绕在那盘陀路里走不出去,幸得石秀打探出切实的消息来,见白杨树就转弯儿,这才出来,乱军中镇三山黄信却又被祝家庄上挠钩搭了去!”
西门庆听了,急问道:“两位兄弟性命如何?”
戴宗以手加额道:“万幸那祝家庄好面子,要将兄弟们生俘了,解上州里去请功,因此只是将兄弟们造囚车陷了,却没有伤害性命。”
西门庆松了一口气,合什道:“谢天谢地!却不知后来怎样?”
戴宗苦笑道:“还能怎样?祝家庄隔壁李家庄总管唤做鬼脸儿杜兴,受过杨雄兄弟的恩惠,听说杨雄兄弟吃祝家庄拿了,再加上前些天因讨要时迁之事,祝家小郎君祝彪射了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臂上一箭,正是旧恨未报,又添新仇,因此画了祝家庄地形图来献。公明哥哥和众兄弟记熟了道路,方得直入独龙岗下——兄弟你却猜,我们在那祝家庄的庄门上看到了甚么?”
话音未落,早有石勇惊呼起来:“莫不是被擒哥哥们的首级?”这正是:
今朝行到水穷处,明日坐看云起时。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